〔三〕“友”旧作“肢”,据传改。博物志云:“文王四友:南宫括,散宜生,闳夭,太颠。”按尚书大传:“文王胥附、奔辏、先后、御侮谓之四邻,以免乎牖里之害”,指此四人,故孔子以回、赐、师、由拟之,章怀注此传即以四友属孔子,非也。春秋繁露天地之行篇云:“任群臣无所亲,若四肢之各有职也。”新语怀虑篇云:“目以精明,耳以主听,口以别味,鼻以闻芳,手以之持,足以之行,各受一性,不得两兼。”旧作“肢”,义亦可通,然与下“末世”云云,文意不合,故定从本传。
〔四〕尹文子大道篇云:“天下万事,不可备能。责其备能于一人,则贤圣其犹病诸!设一人能备天下之事,则前后左右之宜,远近迟疾之闲,必有不兼者焉。苟有不兼,于治阙矣。”后汉书韦彪传云:“夫人才行,少能相兼。”
〔五〕“捐”旧作“损”。
〔六〕汉书文帝纪:‘元年,有司固请曰:“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且千岁。”’颜师古注:“治安,言治理而且安宁也。”贾谊传云:“陈治安之策。”○铎按:“成致”连用,亦见下文。
〔七〕“真”旧作“直”。按续汉书五行志刘昭注引马融上书云:‘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以天下之大,四海之众,云无若人,臣以为诬矣。宜特选详誉,审得其真。’语意与此同。
夫明君之诏也若声,忠臣之和也当如响应〔一〕,长短大小,清浊疾徐,必相和也。是故求马问马,求驴问驴,求鹰问鹰,求駹问駹〔二〕。由此教令,则赏罚必也。
〔一〕荀子强国篇云:“下之和上,譬之若响之应声,影之象形也。”新书大政上篇云:“故为人君者,其出令也其如声,士民学之其如响。”说文云:“■相■也。■,以言對也。”“應”與“■”同。
〔二〕“鹰”盖“骊”之误。说文云:“驴,似马长耳。骊,马深黑色。駹,马面颡皆白也。”马、驴、骊、駹为一物,又以马、驴为一物,骊、駹为一物。马驴以形,骊、駹以色也。汉书匈奴传云:“匈奴骑,其西方尽白,东方尽駹,北方尽骊,南方尽骍马。”此駹、骊并举之证。○俞樾云:‘“鹰”字不伦。“駹”则仍即马之一种,上既言马,不应下又言“駹”,疑皆字之误。“鹰”当作“鸡”,“鸡”误为“●”,因改为“鹰”矣。“駹”当作“尨”,谓犬也,涉上“驴”字而加马旁耳。马、驴一类,鸡、犬一类也。’○铎按:俞说“駹”为“尨”之加旁字是也,而“鹰”字不烦改。鹰、犬逐捕雉兔者,亦一类也。
夫高论而相欺,不若忠论而诚实〔一〕。且攻玉以石〔二〕,治金以盐,濯锦以鱼,浣布以灰〔三〕。夫物固有以贱治贵,以丑治好者矣。智者弃其所短而采其所长,以致其功,明君用士亦犹是也〔四〕。物有所宜,不废其材,况于人乎?
〔一〕汉书张释之传:‘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韩非子八经篇云:“人臣忠论以闻奸。”说苑说丛篇云:“高议而不可及,不若卑论之有功也。”
〔二〕诗鹤鸣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淮南子说山训云:“玉待礛诸而成器”,高诱注:“礛诸,攻玉之石。”说文作“备诸”。
〔三〕仪礼丧服传云:“冠六升外毕,锻而弗灰。”士丧礼云:“幂奠用功布”,郑注:“功布,锻濯灰治之布也。”既夕礼注:“功布,灰治之布也。”礼记深衣注:“深衣者,用十五升布锻濯灰治。”杂记:“加灰锡也”,疏云:“取缌以为布,又加灰治之,则曰锡。”考工记云:“●氏湅帛,以栏为灰,渥淳其帛”,郑注:“以栏木之灰渐释其帛也。”内则云:“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澣。”
〔四〕管子形势解云:“明主之官物也,任其所长,不任其所短,故事无不成,功无不立。”后汉书第五伦后种传云:“春秋之义,选人所长,弃其所短。”
夫修身慎行〔一〕,敦方正直,清廉洁白〔二〕,恬淡无为〔三〕,化之本也。忧君哀民,独睹乱原〔四〕,好善嫉恶〔五〕,赏罚严明,治之材也。明君兼善而两纳之,恶行之器也,为金玉宝政之材刚铁用。无此二宝〔六〕,苟务作异以求名,诈静以惑众,则败俗伤风〔七〕。今世慕虚者,此谓坚白〔八〕。坚白之行,明君所憎,而王制所不取〔九〕。
〔一〕孝经云:“修身慎行,恐辱先也。”
〔二〕吕氏春秋离俗览云:“布衣人臣之行,洁白清廉中绳,愈穷愈荣。”
〔三〕庄子胠箧篇文。
〔四〕春秋繁露度制篇云:“凡百乱之源,皆出嫌疑纤微,以渐寖稍长至于大。”五行相生篇云:“昭然独见存亡之机,得失之要,治乱之源,豫禁未然之前。”盐铁论申韩篇云:“塞乱源而天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