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李小姐跪下为他讨饶道:“亡过奶奶只这一点骨血,还求老爷留他!”
陈副使哭将起来,一面打点棺木殡殓,一面便想救儿子之计,问公子道:“妇人是本日缢死的么?”
公子道:“事后三日搬去,那时还未死。初十日差人来,说是死了,告状。”
副使道:“若是妇人羞愤自缢,也在本日,也不在三日之后。他如今移在哪里,可曾着人打听么?”
公子道:“不曾。”
副使道:“痴儿!你一定被人局(骗)了!”教把书童留在家中,要去请一个陪堂沈云峦来计议。
恰好此人,因知如夫人殁了来望,陈副使忙留他到书房中,那云峦问慰了。
陈副使便道:“云老,近日闻得不肖子在外的勾当么?”
沈云峦道:“令郎极好,勤学,再不见他到外边来,并没什勾当。”
陈副便道:“云老不要瞒我,闻得不肖子近日因奸致死一个妇人,现告按院,批在刑厅。”
沈云峦道:“是几时事?”
陈副使道:“是前月。”
沈云峦道:“这断没有的;‘一个霹雳天下响’若有这事,街坊上沸反道:‘陈乡宦公子因奸致死了某人家妇人’,怎耳朵里并不听得?”
陈副使道:“不肖子曾见牌来。”
沈云峦道:“这不难,晚生衙门极熟,一问便知。”
就接陈公子出来,问了差人名姓,模样,原告名字,硃语,便起身别了陈家父子,迳到府前,遇着刑厅书手旧相知徐兰亭,沈云峦道:“兰老一向!”两个作了揖。
沈云峦道:“连日得采?”
徐兰亭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