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峦道:“闻得陈副使乃郎人命事,整百(数)公事不兴?”
徐兰亭道:“没有。”
沈云峦道:“是按院批(的)。”
(徐)兰亭道:“目下按院批得三张:一张是强盗,上甲承(应);一张是家财,中甲承应;我甲是张人命,是个争地界打杀的;没有这纸状字。”
云峦道:“有牌,差一个什吴江,老成朋友。”
兰亭道:“我厅里没有个吴江,只有个吴成,年纪三十来岁,麻子;一个新进来的吴得,也只廿五六岁;没有这人。莫不批在府、县?”
沈云峦说:“是贵厅。”
兰亭道:“敝厅实是没有。”
沈云峦得了这信,便来回覆陈副使,副使道:“这等,是光棍设局诓我犬子了!”
云峦道:“这差不多;看先生狠主张用钱,一定也有跷蹊!”
陈副使道:“他斯文人,断无这事。”
云峦道:“老先生不知,近日衙门打发,有加二除的,怕先生也便乐此,如今只拿住假差,便知分晓!”这是三日开丧,先生见书童不来,自假吊丧名色来催。这边陈公子,因父亲吩咐,假道有银几百两与先生拿去,却有吊丧的人,不得闲,先生便一边陪丧,一边守银。
不期这陈副使与沈云峦,带了几个家人在书房中。巧巧这两个假差走来,(看)园的道:“相公去见公子便来,二位里面请坐!”一进门便将门关上。
两个撞到花厅,只见陈副使在那厢骂道:“现这两个光棍,便是行假牌、逼死我夫人的么?”
那两个装的倒硬,道:“‘官差、吏差,来人不差。’现奉有牌!”
副使道:“拿牌来看。”
那小年纪的道:“厅上当官去看!”
沈云峦道:“你两个不要强,陈爷已见刑厅,道没有这事,怎么反来争?”这两个听了这一句,脸色皆青,做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