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道:“这人四两银子拿不出,必是穷人。你苦了她几年,怎又把个穷鬼?且另寻。”
阮胜便回报:“阿妈不肯。”
鲍雷冷笑了一笑,道:“且停一日,我教他凑足四两罢!”
花芳来见,道:“哥有心周旋,便是四两现物,只早做两日亲,也便好了!”
鲍雷道:“不要急,要讨的毕竟要打听我们两邻。我只说有夫妇人,后边有祸的,哪个敢来讨?稳稳归你!且搁她两日。”
鲍雷正计议搁她,不料前村一个庾盈,家事也有两分,春间断了弦,要讨亲。听得劳氏肯嫁,他已闻得她是个极勤谨妇人,竟也不打听,着个媒人来送财礼八两,又自家说要成个体面,送了一双鹅,□□
(一肘)肉,两只鸡,两尾鱼,要次日做亲。
劳氏见了,不觉两泪交流,两个夜间说不尽几年绸缪艰苦,一个教她善事新人,一个教他保养身体。一个说,也是不得已,是怨我薄倖,一个说,知是没奈何,但愿你平安,可□□(也不)得合眼。
到天明,婆媳两个又在那边哭(原文缺失)(了说,说了哭,)粥饭不吃,哪个去打点什酒肴?到晚□□□□□□(媒婆走来,三口)见了,只得哭了相送出门:
白首信难偕,伤心泪满怀。
柴门□(一)相送,咫尺即天涯!
这些邻舍,鲍雷因不替花芳成得事,与花芳都不来;其余尤绍楼,史继江,还有个范小云,郎念海,邵承坡,都高高兴兴走来相送。她这边哭得忙,竟也不曾招接,扑个空,散了。
次早,花芳故意去扫鲍雷,道:“我来谢你这撮合山!你估计包得定,怎走了帕子外去?”
鲍雷道:“不消说,我替你出这口气,叫那讨老婆的也受享不成!”知得众人噇不酒着,偏去景他,道:“昨日有事失陪,她打点几桌奉请?”
史继江道:“昨日走去,留也不留,我自回家,打得坛白酒,倒也吃了快活。”
尤绍楼道:“不晓事体的!嫁了一个人,得了十来两银子,不来送,也须请我们一请。”
范小云道:“昨日没心想,或者在今日?”
邵承坡道:“不像!葱也不见他买一个钱,是独吃自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