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冰点头道:“这是贵昆玉第一要事。”
叙谈闲话间,左右点上烛来。段诚道:“冷太爷在何处安歇?”
文炜道:“东院书房还僻静些。”
于冰道:“我在尊府还要盘桓两三天,诸事不必过于着意。”
文炜道:“这两三天话,老伯再休题起。”
于冰道:“我还有一说:知己相对,理应久谈,但素常以静为主,大家安歇了罢。”
文炜亦不敢相强,随令家人秉烛,同林润都送到东院书房内。于冰着将家人们退去,从袖内取出个纸条儿来,说道:“今科会试三场题目,俱在上面,公子务于两日内,赶做停妥。我替改换几句,中也必矣。此事关系天机,少有半句泄露,不但不利于公子,亦且大不利于我。慎之!慎之!”
林润双手接住,同文炜看了一遍。文炜道:“贤侄可连夜措办,离场期止有五天了。”
于冰道:“话亦不用我再嘱,大家以慎密为主。”
文炜道:“此何等事,谁敢获罪于天?”
于冰道:“二公就请便罢。”
文炜等道了安置。于冰打坐到天明。朱文炜知道于冰断不能久留,与他多款洽一日是一日,差人去本衙门给了假,在家中陪侍;凡有人客拜望,总以有病为辞。次日辰牌时候,于冰将段诚叫来,向他说了几句,段诚去了。
再说温如玉在菜市口儿店内居住,一月有余,冷于冰也无处寻找。每日家愁眉不展,在那大街小巷乱走,存了万一遇着的见识。晚间睡着,不是梦见金钟儿,就是梦见冷于冰,弄的他心上无一刻舒怀。这日,吃罢早饭,正要上街,听得院外有人问道:“泰安州的温公子,可在你店中住么?”
又听得店东道:“有个泰安州姓温的人,到不晓得他是个公子不是公子?”
如玉听见,急急的出来一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穿着满身绸帛,却认不得是谁。只见店东向那人指着如玉道:“这位便姓温。”
那人听了,向如玉举手:“足下可是山东泰安州人么?”
如玉道:“我是泰安人。”
那人道:“可是姓温讳如玉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