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的到午牌时分,还不见开门。萧、苗二人,等的不耐烦起来,不住的到门前、院中走来走去的咳嗽;又故意高声说笑。郑婆子忍不住到他女儿窗外听了听,像个唧唧喁喁的说话;瞅着院内无人,悄悄的用指甲将窗纸掐破一块,往里一觑,见两人俱光着身子,如玉把他女儿按倒在一张椅子上狠干;又见他女儿发散钗横,软瘫在椅子上,弄成个有气无力的死人一般,连忙退回去,心里说道:“原来这温如玉有这般本事,怪不得小淫妇儿和他一心。”
又想到自己身上;幼年时也曾瞒着郑三偷过五六个人,从没教人家弄得失魂丧魄,到这样快活时候,真是空活了一世。
叹赏了一会,掀过个板凳来,坐在窗台阶下,通不许人在台阶上走。少刻,听的他女儿说话,他只当是事完了。再一细听,口中嚼念的都是吃亏话,没一句儿讨便宜。又听得抽送之声,比三四个人洗衣服还响。郑婆子不由的心上惊惧起来,说道:“这孩子的性命只怕就在此刻,这姓温的小厮好狠利害。”
须臾波平浪静,郑婆子才知道饶了他女儿,连忙预备净面水去了。
又待一会,将门儿放开,小女厮送入水来,两人梳洗罢。胡六请厅上吃茶,金钟儿道:“俺们不出去。不拘什么白菜、豆腐,拿来吃了就是。”
胡六去了,转刻又入来相请。又听得苗秃子说道:“温大爷起来了没有?萧大哥等候了半天了。”
如玉只得出去。萧麻子一见,笑的眼连缝儿都没有,大远的就湾着腰,抢到跟前下拜,也不怕碰破了头皮。苗秃子也跪在萧麻子肩下,帮着行礼。
如玉还礼毕,萧麻子道:“昨日是大爷千秋,我相交不过年余,实不知道。”
又指着苗秃道:“这个天杀的不知整日家所干何事,自己忘记了也罢,还不和我说声。”
苗秃子将舌一伸道:“好妙话儿!我既然忘记了,还那里想的起和你说?”
如玉道:“我的生日已过了,就算上是我的生日,我如今也不是劳顿朋友做生日的人。”
萧麻子从袖内取出个封儿来,上写着“寿敬二两”,下写着他和苗秃名字,双手送与如玉。如玉那里肯收?
推让了好一会,萧麻向苗秃道:“何如?我预先就知道,大爷不肯收,你还说是再无不收之理。如今我有道理。你在明日,我在后日,各设一席。今日让与郑三,这几月疏阔的了不得,也该整理起旧日家风来了。”
苗秃子道:“说的是。大家原该日日快聚,才像个朋友哩。”
又见玉磬儿从西房内慢慢的走来,笑道:“我也无物奉献,止磕个头罢。”
如玉连忙扶住。胡六摆放杯盘,是十六样茶食,红红绿绿,甚是丰满。随即郑三入来说道:“昨日是大爷千秋,晚上才晓得,还和老婆子生了会气。”
正说着,郑婆子从门外抢入来,说道:“大爷不是外人,就是昨日示曾整备酒席,实是无心之过。只是没有早磕个头,想起来到教人后悔死。”
说着两口子没命的磕下头去。如玉拉了半晌,方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