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道:“我这半年来手内空虚,没有多的相送,心上时时抱愧。承你老夫妻情待我始终如一,不但饮食茶水处处关切,就是背面后也没半句伤触我。今早又承这样盛设,到教我又感又愧!”
郑婆子道:“大爷不必说钱多钱少的话,只要爷们情长,知道俺们乐户人家的甘苦,就是大恩典了。”
萧麻子冷眼看见郑婆子穿着一双毛青梭新鞋,上面也绣着红红白白花草,因郑三在面前,不好打趣。少刻,两口子都出去了。萧麻子向玉磬儿道:“你三婶子今日穿上这一双新花鞋,到穿的我心上乱乱的。你可暗中道达,着他送我一只。”
玉磬儿道:“你要他上供么?”
萧麻子道:“谁家上供用那样不洁之物?不过藉他打打手铳,觉得分外又高兴些。”
众人都笑了。苗秃子:“金姐还梳头么?”
胡六道:“二姑娘说来,今日不吃饭,害肚哩,不受用哩。”
苗秃子道:“这又是个戏法儿。他不吃饭,我们还要这嘴做甚么?”
萧麻:“我拉他去。”
于是不容分说,将金钟儿拉出,五人同坐。
正是:
一日无钱事事难,有钱顷刻令人欢。
休言乐户存心险,世态炎凉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