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指着如玉道:“他是谁?”
金钟儿道:“是泰安的温大爷。”
那汉子道:“就是温二爷,便怎么?你和他说,我与他结拜个弟兄。”
金钟儿道:“温大爷从不和人结拜弟兄。”
那汉子道:“想是嫌我的胡子长,我拔了他。”
说着,用手拔下几根来,向金钟儿道:“这个使得了,使不得?”
金钟儿不言语。那汉子将怪眼睁起,冷笑:“怎么我问着你不言语?必定是为我人品不高,玷辱你的姑老。”
金钟儿道:“温大爷为人,最是谦和,只是生平不好与人结拜弟兄。”
那汉子哈哈的大笑道:“也罢了。他既不好与人结拜弟兄,你与我结拜个弟兄罢。”
金钟儿道:“我是个女人,怎么与客爷结拜弟兄?”
那汉子道:“与我结拜个两口子罢,我让你做汉子,我做老婆,何如?”
金钟儿见话语邪了,叫郑三道:“有客在此,你也不来支应。”
叫了几声,郑三也不知那里去了。
如玉看见光景不妥,连忙往门外走。那汉子把左胳膊一伸,拦住了门前,不放如玉出去。如玉又只得回椅子上坐下。那汉子道:“温二哥,你上炕来,我与你吃三杯。”
如玉不回答。
那汉子发话道:“怎么,我让你吃酒,你装聋推哑,你真个当我沾你的光么?别人认得你是温大哥,我的拳头认不得你是温二爷。”
金钟儿向如玉道:“你就在我身边坐坐罢。”
如玉无奈,坐在炕上。那汉子见如玉坐下,又低着头笑了,从怀中拉出五六寸长的一把小沙壶来,将塞儿去了;又掏出个小酒杯儿来,前仰后合的斟酒;一半斟在杯里,一半斟在杯外。先拿一杯,向金钟儿嘴上一掇,说道:“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