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两声,小女厮在院中说道:“走了。”
金钟儿回东房,向如玉道:“今日册页这件事,你处错了。”
如玉道:“我那里有二十多两银子,买这些事物?”
金钟儿道:“谁教你买他?这是两个月来,没见你一个钱,拿这册页,作个引子。你买下更好;你不买,原该应许帮他令亲,或五两,或四两,完钱粮就是了。”
如玉道:“我与他令亲,无一面之交,我帮他怎么?”
金钟儿笑道:“好整人!萧大爷那里有欠钱粮的令亲?你要知道,令亲就是萧大爷,萧大爷就是令亲;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先时还明白些,怎如今越法不如先了?也罢,等他明日来,我合他说罢。只是素日萧大爷从不去西房里坐。”
如玉道:“是玉姐叫了去。”
金钟儿道:“那淫妇教他去做什么?这到不可不防备。”
如玉道:“怎一个人多疑如此!”
金钟儿道:“你……你就只会……”
说到此句,又笑了。
次日午饭后,两个在东房内,并肩叠股,说情趣话儿。只听得院外有人问道:“那个是金钟儿的房?”
又听得小女厮说道:“这边就是。”
说未完,见一大汉子将帘子挝起,踉踉跄跄的颠将入来。头戴紫绒毡帽,外披一口钟青布哆啰,内穿着蓝布大袄,腰里系着一条搭包。入了门,将屁股一歪,就坐在炕沿边上。如玉躲在地下,一把椅子上坐着。金钟儿却待下地,那汉子大喝道:“坐着!不许下去!”
金钟儿见这人醉了,只得坐下,问道:“客爷是那里来的?”
那汉子把两只眼睛,半闭半开的答道:“你问我么?我从我家里来。”
说着,将一条腿,往炕一伸,问金钟儿道:“你就是那金钟儿么?”
金钟儿道:“我就是金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