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王尼道:“天下有这等贼秃!我一桩正经事,他却戏颠颠的,全没些致诚,括我小厮,要拐我丫头,是何道理?”
王尼道:“极好的呢,坐在寺里,任妳如花似玉的小姐、奶奶,拜他、问他,眼梢也不抬。”
沈氏道:“还好笑说要我一千银子,保全我一家性命。”张秀才听到这句,有些吃惊,还道是文牒都已烧去,没踪迹,道:“这秃驴这等可恶!停会着人捉来,打上一顿送官!”
王师姑:“我也道这借银事开不得口,他道你说不妨,道相公亲笔的表章文牒都不曾烧,都在他那里,叫相公想一想利害。”
张秀才道:“胡说!文牒我亲眼看烧的,你对他说,莫说一千,一钱也没得与他,还叫他快快离这所在!”
沈氏道:“这样贪财、好色的和尚,只不理他罢了,不必动气。”王师姑自回了,到庵里去回覆。
怨畅颖如道:“好一家主顾,怎去打断了?张相公说你不老实,戏弄他小厮、丫鬟。”
颖如道:“这是真的。”
王尼道:“阿弥陀佛!这只好在寺里做的,怎走到人家也是这样?就要,也等我替你道达一道达才好,怎么生(做)?”
颖如笑道:“这两个丫头,究竟也还要属我,我特特起这衅儿。你说的怎么?”
王尼道:“我去时张相公大恼,要与你合嘴,亏得张大娘说罢了。”
颖如笑道:“他罢我不罢,一千是决要的!”
王尼道:“佛爷!你要这银子做什?”
颖如道:“我不要银子,在这里做什和尚?如今便让他些,八百断要的,再把那两个丫鬟送我,我就在这里还俗。”
王尼道:“炭堑八百、九百,借银子这样狠?”
颖如道:“我哪里问他借,是他要送我的买命钱!他若再做一做腔,我去一首,全家都死!”
王尼道:“什么大罪,到这田地?我只不说!”
颖如道:“妳去说,我把妳加一头除,若不说,把妳都扯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