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布道:“这须不在我,你自家生计策,或者亲友处借贷些。”
陈公子道:“如今这些乡绅人家,欠他的如火之逼,借与他其冷如冰,谁人肯借?”
钱公布道:“自古道:‘儿女之情,夫妻之情。’你还到家中计议,或者令堂有些私房,令正嫁赀少可支持。后日差人就来了,被他逼到府前,四尊有令(尊体)面,讨保,这也还好。若道人命事大,一落监,这使费(还)多,你自要上紧!”
陈公子思量无计,只得回家。走到房,拿来茶水,只是不吃,闷闷昏昏,就望床中睡去。
他夫妇是过得极恩爱的,见他这个光景,便来问他道:“(是)着什事来?”
只见陈公子道:“是我作事差,只除一死!”
□(李)小姐道:“什事到死的田地?说来!”
陈公子(原文缺失)(只是拭泪)不说。
李小姐道:“丫鬟,叫书童来我问他!”
陈公子道:“不要叫,只是说来妳先要怪我!”
李小姐道:“断不怪你!”陈公子便将前日被皮匠逼诈,如今他妻死告状,与先生计议事都说了。
李小姐也便惊呆,道:“因奸致死,是要偿命的,如何是好!”
陈公子越发流泪道:“我只是(原文缺失)(一)死!”
李小姐道:“若说丈人在家,教他与你父亲去讲,还是白分上,好做。若说要二、三千银子,便我有些,都将来生放,箱中不过一、二百,首饰一时典换不及,母家又都随任,无可掇挪,怎生来得?不若先将我身边银子,且去了落差人,待我与婆婆再处!”
可笑陈公子是娇养惯的,这一惊与愁,便果然病起,先将银子寄与钱公布,教他布置,自己夫、妻,在家中暗地着人倒换首饰,一两的也得五钱,折了好些。
那边钱公布又雪片般字儿来,道:“洪三十六又具状吊尸棺,房里要出违限。”真是焦杀!
这边陈公子生母杜氏,闻得他病,自到房来,媳妇迎着,问道:“为什忽然病起来?”
李小姐道:“是个死症,只是银子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