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路暮烟低,香闺春草齐。
从今明日夜,两地共凄凄。
韩氏送出了门。良云恰送了三、五里远,自回家与嫂嫂耕种过活。
这边李良雨与吕达两个,一路里戴月披星,来至郃阳,寻了一个主人闵子捷店中安下。
这李良雨虽是一个农家出身,人儿生得标致,又好假风月。这吕达在道路,常只因好嫖花哄,所以不做家。
两个落店得一两日,李良雨道:“哪里有什好看处?我们同去看一看。”
此时吕达在郃阳,原有一个旧相与妓者栾宝儿,心里正要去望她。道:“这厢有几个妓者,我和兄去看一看何如?”
李良雨道:“我们本钱少,经什嫖?”
吕达道:“嫖不嫖由我?我不肯倒身,她怎么要我嫖得?”两个笑了,便去闯寡门。一连闯了几家,为因生人,推道有人接在外边的;或是有客的;或是几个“锅边秀”,在那厢应名的。
落后到栾家,恰值栾宝儿送客,在门首见了吕达,道:“我在这里想你,你来了么?”两边坐下,问了李良雨姓,吃了一杯茶。
吕达与这栾宝儿两个说说笑笑,打一拳,骂一句,便缠住,不就肯走起身。李良雨也插插趣儿,鬼混半晌。
吕达怕李良雨说他一到便嫖,假起身道:“我改日来望罢!”
那栾宝道:“我正待作东,与你接风。”
吕达道:“怎么要姐姐接风?我作东,就请我李朋友。”
李良雨叫声:“不好叨扰”,要起身。
吕达道:“李兄,你去,便不溜亮了。”栾宝儿一面邀入房里。
里面叫道:“请心官来!”是她妹子栾心儿。出来相见,人材不下栾宝儿,却又风流活动:
冶态流云舞雪,欲语鹦声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