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政
唐张七政,荆州人,有戏术。尝画一妇人于壁,酌酒满杯,饮之至尽,画妇人面赤。
金箔张
《狯园》云:国初平阳金箔张者,以世造金箔得名。其子二郎聪隽不凡,少遇仙流,授以《鹿卢蹻经》一卷,遂得乘蹻之术。闾里骇其所为。一日有羽衣人过其门,曰:“家师亦挟小奇术。二郎不弃,明日遣骑相迎。”黎明,果有两童子,各乘一龙,自云中下,复牵一龙,请二郎乘坐。龙狞甚,昂首不伏。童子出袖中软玉鞭鞭之,二郎乃腾身而上。行数里,至一山谷中,极花木泉石之胜。俄达茅庵,羽衣人已在门矣。传呼延入,见一道人庞眉古服,坐匡床之上,双足卸挂璧间,相去犹寻丈也。二郎欲拜,道人曰:“且上勿前。老汉久卸膝盖骨以自便,倚足于壁,不踏世上红尘矣。今日不免为郎君一下床也。”于是挥手招壁间,双足自行,前著膝上,辐凑如常人。遂下床,具宾主礼,呼室中童子煮新茶供客。茶至,则一无首童子也。道人责曰:“对佳宾,乃简率若此乎?可速戴头来!”童子举手扪其颈,遽入室取头戴之,复出,供茶如初。
李福达
李福达一日至苏州,欲税宅城中。遍阅数处,辄憎湫隘。侩人怪之。李曰:“卿莫管我,所挚细小什器颇多,必须宽敞始得。”侩人以为戏言。后看下一大姓空宅子,前厅后堂,洞房连闼,意甚乐之。与税赁毕,李便入宅,从容袖中摸出小白石函,纵横不离数寸,凡衣服饮食、床褥卧具、屏障几席釜甑,一切资生之物,尽从中出。又于函中掣出妇人男子凡数辈,皆其妾滕使令。又有十余小儿,皆衣五彩。侩人震怖,便狂走。李笑而不言。久之,将行,还复挚此妇人、男子、小儿、诸器玩,一一悉纳石函中,仍袖而去。
最后福达客黄浦上朱恩尚书家。朱公好道,礼为上客。或厨傅稍有不饬,李知是内人慢之,咒其室中器皿服玩,使斗击。庭下所曝筐筥,一一历阶而上。内人悔过,乃止。
外国道人
《灵鬼志》:有道人外国来,解含刀吐火。行见一人担担,上有小笼子,可受升余。语担人云:“吾步行疲极,欲寄君担。”担人以为戏也,应曰:“自可尔。君欲何许自厝?”答云:“若见许,正欲入笼子中。”担人愈怪之,乃下担。入笼中,笼更不大,其人亦不更小。担之亦觉重于先。既行数里,树下住食。担人呼共食。云:“我自有食。”不肯出,止住笼中,饮食器物罗列,肴膳丰腆亦办。乃呼担人食。未半,语担人“我欲妇共食”。腹中吐出一女子,年二十许,衣裳容貌甚美。二人共食。食饮竟,其夫便卧。妇语担人曰:“我有外夫,欲来共食。夫觉,君勿道之。”妇便口中出少年丈夫。此笼中便有三人。有顷,其夫动如欲党,妇便以外夫内口中。夫起,语担人曰:“可去。”即以妇内口中,及食器物。此人既至国中,有一家大富贵,财巨万而性悭吝。语担人云:“试为君破悭。”即至其家。有好马,甚珍之,系在柱上,忽失去,寻索不得。明日见马在五升甖中,终不可破。便语曰:“君作百人厨,以周一方穷乏,马得出耳。”主人如其言,马还在柱下。明早其父母在堂上,忽然不见,举家惶怖。开装器,忽然见父母在泽壶中,不知何由,复往请之。其人云:“君更作千人饮食以饴百姓穷者。”当时便见父母在床也。
前段与《广记》阳羡书生寄鹅笼中事同。
负笈老翁
隋开皇初,广都孝廉侯遹入蜀。至剑门外,忽见四黄石,皆大如斗。遹收之,藏于书笼,负之以驴。因歇鞍取看,皆化为金。至城货之,得钱百万。沽美妾十余人,大开第宅,又置良田别墅。后春日。尽载妓妾出游,下车张饮。忽一老翁负大笈至,坐于席末。遹怒而诟之,命苍头扶出,更不动,亦不嗔恚,但引满啖炙而笑云:“君不记取吾金乎!吾此来求偿债耳。”尽取妓妾十余人,投之书笈,亦不觉其窄。负而趋,走若飞鸟。遹令苍头逐之,不及。自后遹家日贫。十余年却归蜀。到剑门,又见前老翁携所将之妾游行,傧从极多。见遹,皆大笑。问之不言,忽失所在。访剑门前后,并无此人,竟不能测。
胡媚儿
唐贞元中,扬州丐者,自称胡媚儿,琉璃瓶可受半升,曰:“施此满,足矣。”人与百钱,见瓶间大如粟。与千钱至万钱,亦然,好事以驴与之,入瓶如蝇。俄有数十车纲至。纲主戏曰:“能令诸车入瓶乎?”曰:“可微侧瓶口。”令车悉入,有顷不见,媚儿即跳入瓶。纲主大惊,以梃扑瓶,破,一无所有。
方朔偷桃法
戏术有方朔偷桃法。以小梯植于手中,一小儿腾之而上,更以梯累承之。儿深入云表,人不能见。顷之,摘桃掷下,鲜硕异常。最后儿不返,忽空中有血数点坠下。术者哭曰:“吾儿为天狗所杀矣!”顷之,头足零星而坠。术者悲益甚,乞施棺殓之资。众厚给之,乃收泪荷担而去。至明日,此小儿复在前市摘桃矣。
幻戏
嘉、隆间,有幻戏者,将小儿断头,作法讫,呼之即起。有游僧过,见而哂之。俄而儿呼不起,如是再三,其人即四方礼拜,恳求高手放儿重生,便当履门求教。数四不应,儿已僵矣。其人乃撮土为坎,种葫芦子其中。少顷生蔓,结小葫芦。又仍前礼拜哀鸣,终不应。其人长吁曰:“不免动手也。”将刀斫下葫芦。众中有僧头欻然落地,其小儿便起如常。其人即吹烟一道,冉冉乘之以升,良久遂没。而僧竟不复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