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由來奸惡未形,雖遭杖押,人尚憐之。今則閟人之書,冒人之名,亂人之節,其奸訛更甚於張宏矣。科場將近,自取鎖押之禍﹔娶事將成,又遭杖梜之殃。雖奸人善計,亦奚以為徒自取辱耳。
本為一庭瑞,卻弄出一美玉﹔本為張村成親,卻弄出院上成親﹔本為身披紅彩,卻弄出頸掛素珠﹔本為洞房交歡,卻弄出法堂叫苦。令讀者時怒時驚,時畏時喜。其文法變換之妙,大有可觀。但長沙縣之梜棍,勝於紅羅帳之交合多矣。
庭瑞有才,美玉亦有才﹔庭瑞有貌,美玉亦有貌。而菊英獨愛庭瑞,而不愛美玉者,何也?蓋菊英守身以節,非苟取於色者也。美玉自負才貌,故敢冒名而來。欲以才色動人,不料此地全然用之不著。若使菊英,早與美玉張村一會,可無合巹之失﹔若使巡撫,不取菊英回衙,可無院堂之榮﹔若使菊英,徒愛才色,可無洞房之變。有此一番榮華,有此一番雅趣,又有此一番苦楚。一篇妙文,真令讀者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