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彪招呼了一會,見無人上台,也就穿了衣服,率領女兒並兩位教師下台而去。
黃天霸等也就一同進城回店。到了城內,說明了住處,他便叫殷勇將行李搬來往在一處,好大家談論。殷勇也極歡喜,立刻將興隆店算明瞭房飯錢,搬出店門,搬到黃天霸等客店裡去,不一會已到。黃天霸就叫店小二,快騰出一順五間,大家皆住在這一進內。殷勇兄弟喜之不盡,因又向黃天霸問道:「方才叔父所說,不為打擂而來,是奉大人之命,有要緊的公乾。到底是為著什麼事呢?請說明一回,好使小姪得知;如有須用小姪之處,小姪還可相助一臂之力!」黃天霸見問,因將蔡天化如何是彩花大盜,奸辱良家婦女;如何兩次露名留柬;如何捉拿不住,如何在拿復逃;如何準備擂台,欲招誘蔡天化到此,合力拿捉的話,說了一遍。殷勇道:「但有一件,小姪還不明白,蔡天化既已如此,何以見得他一定來此呢?」黃天霸道:「賢姪有所不知,這蔡天化非比那泛泛強盜,他卻具著一身的刀槍不入的本領,因此自逞其能,偏要在眾人前顯顯自己的武藝。不瞞姪兒說,就是愚叔等這一班,皆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特地請出萬家叔父,前來幫同拿捉。賢姪如無事,且稍待幾時,自見分曉的。」殷勇道:「小姪好在是奉父親之命到此,就耽擱一月半月,也不要緊。回去只要將這件事與父親說明了,父親他也決不見怪。如果蔡天化果真前來,小姪雖無大用,也還可以稍助一臂之力。」黃天霸道:「如此更好了。」說罷,殷勇等退出,又去朱光祖那裡談了一會,又到各人房裡周旋了一回,然後才與賀人傑閒談起來。賀人傑此時也學了兩句世務,因向殷勇說道:「小弟自從去年與二哥一別,不覺又是一年了。
岳父、岳母想都康健,大哥可在家嗎?大嫂等還安好?」殷勇道:「老人家與哥嫂等均好的。現在賢弟在淮安,想還住在黃叔父那裡了。」賀人傑道:「去年已將家母接來,一起住在黃叔父那裡。」殷勇道:「實在不曉得,倒少禮了。」賀人傑道:「來去匆促,也未順道去岳父那裡請安。」殷勇又謙讓了一回。賀人傑又問殷剛道:「三哥今庚十幾歲了?」殷剛道:「小弟與兄同年,也是十九。」賀人傑道:「幾時生日?」殷剛道:「僭長兩月。」賀人傑又問殷強,殷強答道:「小弟今年十七。」彼此郎舅閒談起來,真個是情投意合,不似那年在殷家堡爭鬥的時節,彼此恨不能都要性命的一般。殷勇又問道:「這裡還少兩個人,張氏與郝氏二位嬸母不在這裡嗎?」賀人傑道:「他二位老人家,一來為大人跟前沒人防護,二來不久都要添小兄弟了,因此未來。」殷勇道:「原來如此。」彼此正談得高興,忽見店小二進來請吃晚飯,四個人便出用晚膳去。用過晚膳,彼此又略談了一會,就各去安歇。
次日一早起來,梳洗已畢,大家用了早點,便一齊出門,仍去看打擂台。不一時已到擂場,大家就在原處那個茶棚內坐下。見有人在台上交手,未及數合,忽將那人丟下台來。接著又有一人上來,也是不到數合,又打落下去。接連有五六個人皆是如此。曹德彪便在台上喊道:「若再有如這樣不中用的,盡可不必上來罷!免得有累本台主的拳足。」話猶未了,只見正南上人叢中擠出一人,大聲喝道:「台上的聽著!你有多大的本領,膽敢口出大言?俺來送你的狗命!」哪裡曉得還是如此,上去不過三五合,仍舊被丟下台。曹德彪哈哈大笑道:「我道是個真有本領的,原來還是個不中用的小子!」笑聲未畢,忽見台上又跳上一人。畢竟此人是誰?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