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孙坚少时,与父共载船至钱塘,会海贼胡王等从匏里上,掠取贾人财物,方于岸上分之,行旅皆住舡不敢进。坚谓父曰:“此贼可击,请讨之。”父曰:“非尔所图也。”坚行操刀上岸,以手东西指麾,若分部大兵以逻遮贼状。贼望见,以为官兵捕之,即委财物散走。坚追斩得一级以还。 魏文帝至广陵,吴人大骇,乃临江为疑城,自石头至于江,乘驾以木干,衣以苇席,加采饰焉,一夕而城。魏人自江西望,甚惮之,遂退军。
曹休与孙权兵战,休败。权遣兵断夹石,诸将不知所出。贾逵曰:“休败于外,进不能战,退不能还,安危之机,不及终日。贼以军无后断,故至此。今疾进,出其不意,所谓先人以夺其心。贼见吾兵必走。”乃兼道进军,多设旗鼓为疑兵,贼见遂退。
大将军曹爽袭蜀,蜀将刘敏、王平镇汉中拒之。或谓但可守城,不出拒敌,必自引退。敏以为男女布野、余粮栖亩,若听敌人入,则大事去矣。遂帅所领,与平据形势多张旗帜,弥亘百里。会费至,军退。
东晋末,桓玄篡晋,刘裕起义兵讨之。玄使将钟谦、何澹之屯覆舟山。裕先使羸弱登蒋山,多张旗帜,以油帔冠诸木杪,遍满山谷。玄不之测,大惧。裕乃与刘毅等分数队进,突谦阵,皆殊死战,无不以一当百。时东北风急,毅军放火,烟尘涨天,鼓噪之声震骇京邑,谦等诸军一时奔散。
宋晋安王子勋举兵反,邓琬因遣临川内史张淹自鄱阳峤道入三吴,明帝命将讨之。时朝廷器甲悉克南讨,故军容寡阙。乃编棕皮为马具装,折竹为旗枪,夜举火进军,贼望见恐惧,未战而走。
蠕蠕侵西魏,大将于谨率二千骑追之,因领轻骑出塞觇贼。属虏骑奄至,谨以众寡不敌,退必不免,乃散其众骑,使匿丛薄间;又遣人升山指麾,若分部军众者。贼遥见,疑有伏兵,乃退。西魏将宇文测行缓州事,每岁河水合后,突厥即来冠掠。先是,常先遣居人入城堡以避之。测至,皆令安堵如旧,乃于要路数百处并多积柴,仍远斥侯,伺其动静。是年十二月,突厥从连谷入寇,去界数十里。测命积柴之处一时纵火,突厥谓有大军至,惧而遁走,自相蹂践,委弃杂畜及辎重不可胜数。测徐率所部收之,分给百姓。自是突厥不敢复至。
南齐将冯道根守阜陵,理城,仍远斥侯,有如敌将至者。众颇笑之,道根曰:“怯防勇战,此之谓也。”理城未毕,会魏将党法宗、傅竖眼率兵二万,奄至城下。道根堑垒未固,城中众少,皆失色。道根命开门,缓服登城,选精锐二百人,出与魏将战,败之。
刘寻阝围晋阳,诫众曰:有病者,杀而焚之。三军咸称不病。乃退,因选精卒殿后,徐而退之。至石会关,留数马及旌旗,虚设于高岗之上。晋人疑有伏兵,遂不敢追。时服其谋。
宋朝开宝中伐金陵,王师自荆渚乘战舰而下,以黄州刺史王明领战舰,为池岳州江路巡检。伪将先令ど自上江领兵五十万,连大舰,沿流而下,将焚采石浮梁,直抵金陵为援。明请益舟师以袭令ど,上曰:“非应急之策也,令ど朝夕至,金陵之围解矣。”乃密遣人谕明,于洲浦间多立长木,若帆樯之状。令ど望见,果疑我师袭其后,逗留不进。移檄诸军,生擒令ど。
威塞军节度使曹翰为幽州东路行营都部署,受诏开河,自雄州至莫州,通漕运。翰遣夫数万人,抵贼境伐木,以给用。先用骏骑为斥侯,以五色旗授之,人执旗,前有林木,举青旗;有火,举赤旗;虏寇,举白旗;水潦,举黑旗;陵阜,举黄旗,以为验。凡贼之将至也,必举狼烟为侯,翰命大举烟于境上,贼众疑有伏兵,引去不敢近塞,得巨木数万。
察虚声后汉末,刘备遣将吴兰屯下邳,曹公遣曹洪征之。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洪曰:“贼实断道,当伏兵潜行,今反张虚声,此其不能也。宜及未集,从击兰,兰破,则飞必走。”乃集兵击兰,大破之,飞果走。
刘裕率兵伐南燕,慕容超走广固,且乞师于秦。裕筑围守之。秦王姚兴遣使告裕云:“慕容氏相与邻好,又以穷告急,今当遣铁骑十万,径据洛阳。晋军若不退者,便当长驱而进。”裕乃呼兴使者谓曰:“汝语姚兴:我定燕之后,息甲三年,当平关洛。今能自送,便可速来。”刘穆之闻兴使,驰入见裕,而秦使已去。裕以兴所送并答语示穆之,穆之尤之曰:“常日事无大小,必同与谋。此宜善详,云何率尔便答此语?未能威敌,适促彼怒耳。若燕未可拔,兴救奄至,不审何以待之?”裕笑曰:“此是兵机,非卿所解,故不语耳。夫兵贵神速,彼若审能遣救,必畏我知,宁容先遣信命?此是其见我伐燕,内已怀惧,自强之辞耳。”兴果不出师,广固终拔,擒慕容超,平齐地。
避实击虚春秋时,桓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拒,方阵),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人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
蔡卫不枝,固将先奔(不能支持也)。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萃,聚。集,成)。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阵,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也。五人为伍,此盖鱼丽阵法)。战于葛(郑地)。
令二拒曰:动而鼓(,旃也,通帛为之,盖今大将之麾也,执以为号令。,占外反)。蔡卫陈皆奔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之。
楚伐随,军于淮汉之间。随将季梁曰:“楚人尚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离也)。”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不从季良谋)。战于速杞,随师败绩。
吴人伐州来,楚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克,胜也。军事尚威)。胡、沈之君幼而狂(性无常),陈大夫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使其师潜,帅贱多宠,政令不一(帅贱,越非正卿也。军多宠人,政令不一),七国同役而不同心(七国,楚,顿,胡,沈,蔡,陈,许)。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摇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示之不整以诱之),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违兵忌晦战,击楚所不意)。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囚徒不习战,以示不整),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余(吴王子)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 吴楚二师阵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概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楚师乱,吴师大败之(楚瓦,楚令尹囊瓦也)。
魏文帝问司马懿曰:“吴蜀宜讨,何者为先?”对曰:“吴以中国不习水战,故散居东关。且攻敌必扼其喉,椿其心。夏口、东关,贼之心喉,若为陆军以向皖城,引权军东下为水战,军向夏口,乘其虚而击之,此神兵从天而下,破之必矣。”东晋将王敦反,兵寇石头城,欲攻晋将刘隗(五罪反)。其将杜弘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克。不如攻石头,其守将周礼少恩,兵不为之用,必败。礼败,隗自走。”敦从之。礼果开城门纳弘,诸将与敦战,晋师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