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冰笑道:“岂有人家夫妻的话向朋友说的?”
姜氏心急如火,又不好过为催逼。
欧阳氏心生一计,道:“老相公,实对你说罢,我们这位相公行三,叫朱文蔚,是朱文炜的胞弟,所以才是这般着急。原是骨肉,说说何妨?”
于冰大笑道:“既如此,我说了罢!令二兄起身时,言令大兄文魁为人狡诈不堪,回家必要谋害。他妻子姜氏恐怕不能保全,着姜氏同段诚家女人同到我家中住一二年,等他回来再商量过法。”
欧阳氏道:“尊府离此多远?”
于冰道:“离此也有二千余里。”
欧阳氏道:“可有亲笔书信没有?”
于冰道:“一则他二人行色匆匆,二则一个做乞丐的,那里有现成笔砚?书字是没有的。”
姜氏听了,看欧阳氏举动。欧阳氏低头沉吟,也不言语。
于冰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为人心不测,怕我把姜氏拐带他乡,岂可冒昧应许?荆州断无夫妻同去之理,家中又无安身之策,因此心上作难。”
欧阳氏仍是低头不语。于冰道:“你到不必胡疑忌于我。我从三十二岁出家,学仙访道,一十九年云游天下,到处里救人危急,颇得仙人传授,手握风雷,虽不能未动先知,眼前千里外事件如观掌上。”
欧阳氏道:“老相公既有此神术,可知我的名字叫甚么?”
于冰大笑道:“你就是段诚妻房欧阳氏,他是文炜妻房姜氏。”
两人彼此相视,甚为骇然。
于冰道:“我原欲一入门便和你们直说,恐你们妇人家疑我为妖魔鬼怪,到难做事,因此千言万语,宁可费点唇舌,只能够打发你们起身就罢了。不意你们过于小心精细,我也只得道破了。”
姜氏大为信服。
欧阳氏又笑道:“老相公可知我们此番是如何出门?”
于冰道:“你们是大前日晚上将殷氏同李必寿家灌醉,一更时出门,在吴公家店中住了一夜,第二日又在何家店中,昨日方到此处。此番你主母不遭贼人乔大雄抢去,皆你两次在殷氏窗台阶下窃听之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