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

列传·卷三十五

更新时间:2021-03-04 02:35:22

  逊之弟世猷,齐王开府集曹参军。

  义僖弟义忭,字叔预。司空行参军、本州治中、散骑侍郎、司徒谘议参军。

  子孝章,仪同开府行参军,早亡。

  义忭弟义敦,字季和。征北府默曹参军。

  子景开,字子达。武定中,仪同开府属。

  义敦弟义安,字幼仁,不仕。义僖诸弟并远不逮兄也。

  敏弟昶,字叔达,小字师颜,学涉经史,早有时誉。太和初,为太子中舍人、 兼员外散骑常侍,使于萧昭业。高祖诏昶曰:“卿便至彼,勿存彼我。密迩江扬, 不早当晚,会是朕物。卿等欲言,便无相疑难。”又敕副使王清石曰:“卿莫以本 是南人,言语致虑。若彼先有所知所识,欲见便见,须论即论。卢昶正是宽柔君子, 无多文才,或主客命卿作诗,可率卿所知,莫以昶不作,便复罢也。凡使人之体, 以和为贵,勿递相矜夸,见于色貌,失将命之体。卿等各率所知,以相规诲。”及 昶至彼,值萧鸾僭立,于是高祖南讨之,昶兄渊为别道将。而萧鸾以朝廷加兵,遂 酷遇昶等。昶本非骨鲠,闻南人云兄既作将,弟为使者。乃大恐怖,泪汗交横。鸾 以腐米臭鱼豆供之。而谒者张思宁辞气謇谔,曾不屈挠,遂以壮烈死于馆中。昶 还,高祖责之曰:“衔命之礼,有死无辱,虽流放海隅,犹宜抱节致殒。卿不能长 缨羁首,已是可恨,何乃俯眉饮啄,自同犬马?有生必死,修短几何。卿若杀身成 名,贻之竹素,何如甘彼刍菽,以辱君父乎?纵不远惭苏武,宁不近愧思宁!”昶 对曰:“臣器乏陆、随,忝使闽越。属萧鸾昏狂,诛戮无道。恐不得仰奉明时,归 养老母,苟存尺蠖,屈以求伸。负辱朝命,罪宜万死,乞归司寇,伏听斧钺。”遂 见罢黜。久之,复除彭城王友,转秘书丞。景明初,除中书侍郎,迁给事黄门侍郎、 本州大中正。昶请外禄,世宗不许。迁散骑常侍,兼尚书。

  时洛阳县获白鼠。昶奏曰:

  谨案《瑞典》,外镇刺史、二千石、令长不祗上命,刻暴百姓,人民怨嗟,则 白鼠至。臣闻祯不虚见,德合必符;妖不妄出,咎彰则至。是以古之人君,或怠瑞 以失德,或祗变而立功,斯乃万古之殷鉴,千龄之炯诫。比者,灾气作沴,恆阳亏 度,陛下流如伤之慈,降纳隍之旨,哀百姓之无辜,引在予之深责。举贤黜佞之诏, 道映于尧先;进思纳谏之言,事光于舜右。伏读明旨,俯观征谴,敢布庸瞽,以陈 万一。

  窃惟一夫之耕,食裁充口;一妇之织,衣止蔽形。年租岁调,则惟常理,此外 征求,于何取足?然自比年以来,兵革屡动。荆扬二州,屯戍不息;钟离、义阳, 师旅相继。兼荆蛮凶狡,王师薄伐,暴露原野,经秋淹夏。汝颍之地,率户从戎; 河冀之境,连丁转运。又战不必胜,加之退负,死丧离旷,十室而九。细役烦徭, 日月滋甚;苛兵酷吏,因逞威福。至使通原遥畛,田芜罕耘;连村接闬,蚕饥莫食。 而监司因公以贪求,豪强恃私而逼掠。遂令鬻裋褐以益千金之资,制口腹而充一朝 之急。此皆由牧守令长多失其人,郡阙黄霸之君,县无鲁恭之宰,不思所以安民, 正思所以润屋。故士女呼嗟,相望于道路;守宰暴贪,风闻于魏阙。往岁法官案验, 多挂刑网,谓必显戮,以明劝诫。然后遣使覆讯,公违宪典。或承风挟请,轻树私 恩;或容情受贿,辄施己惠。御史所劾,皆言诬枉;申雪罪人,更云清白。长侮上 之源,滋陵下之路。忠清之人,见之而自怠;犯暴之夫,闻之以益快。白鼠之至, 信而有征矣。

  伏愿陛下垂睿哲之鉴,察妖灾之起。延对公卿,广询庶政;引见枢纳,博求民 隐。存问孤寡,去其苛碎;轻徭省赋,与民休息。贞良忠谠,置之于朝;奸回贪佞, 弃之于市。则九官勿戒而恆敬,百县不严而自肃,士女欣欣,人有望矣。

  诏曰:“朕纂承鸿绪,伏膺宝历,思靖八方,惠康四海。当必世之期,麟凤不 降;属胜残之会,白鼠告咎。万邦有罪,实唯朕躬。尚书敷纳机猷,献替是寄,谠 言有闻,朕实嘉美。”转侍中,又兼吏部尚书,寻即正,仍侍中。昶守职而已,无 所激扬也。与侍中元晖等更相朋附,为世宗所宠,时论鄙之。

  出除镇东将军、徐州刺史。永平四年夏,昶表曰:“萧衍琅邪郡民王万寿等款 诚内结,潜来诣臣,云朐山戍今将交换,有可图之机。臣即许以旌赏,遣其还入。 至三月二十四夜,万寿等奖率同盟,攻掩朐城,斩衍辅国将军,琅邪、东莞二郡太 守,带朐山戍主刘晣并将士四十余人,传首至州。臣即遣兼郯城戍副张天惠率骁勇 二百,径往赴之。琅邪诸戍络绎继援,而衍郁洲已遣二军以拒天惠。天惠与万寿等 内外齐击,俘斩数百,便即据城。”诏昶曰:“彭宋地接边疆,势连淮海,威御之 术,功在不易。朐山险塞,寇之要防,水陆交凑,扬、郁路冲,畜聚凶徒,虔刘边 鄙,青、光、齐、衮每罹其患。卿妙算既敷,克城殄众,展疆辟土,何善如之!庸 勋之懋,朕用嘉止。故遣左右直长阎遵业具宣往怀。此戍郁洲之本,存亡所系。今 既失守,有不存之心;彼见扼喉,将图救援之计。今水雨盛行,宜须防守。卿可深 思拟捍之规,攘敌之略,使还具闻。”

  昶又表:“萧衍将张稷、马仙琕、阴虔和等各领精兵,分屯诸堰;昌义之、张 惠绍、王神念、王茂光承彼传信,续发建鄴。自存之计,并归于此。量力准寇,事 恐不轻。何者?此兵九千,贼众四万,名将健士,远近毕集,邀凭雨热,决死来战, 藉众乘凶,希固巢穴。所以倾国而举,非为朐山,将恐王师固六里,据湖冲,南截 淮浦,势崩难测,海利盐物,交阙常贡。所虑在大,有必争之心。若皇家经略,方 有所讨,必须简将增兵,加益粮仗,与之亢拟。相持至秋,天麾一动,开拓为易。 图南之计,事本在今,请增兵六千、米十万石;如其不也,伏听朝议。”昶又表: “贼徒大集,众旅强盛,置栅朐山,屯守门井,并围固城,昼夜连战。恐狡势既强, 后难除揃。辄欲令征虏将军赵遐率勒见兵,与之决胜。遐虑众少不敌,若一举失利, 则众心挫怯,求待大众俱至,奋锐击之。窃谓此谋,非为孟浪。且臣本奉朝规,令 相拒守,以待凉月。今岁已云秋,高风渐举,经算大图,时事既至。且鲍口以东, 陆运无阂,朐、固之间,本无停潦,宜时掩击边陲。而贼自夏以来,贯甲不歇,从 六里以北,城栅相连,役使兵人,便已疲殆。若大众临之,必可禽捷。一城退溃, 众垒土崩,乘胜图之,易于振朽。脱兵不速至,长彼炽心,军士忧惶,自生异议。 请速简配,以及事机。”诏曰:“一克获朐山,计本于昶,乘胜之规,终宜有寄。 是以起兵之始,即季处分,前机经略,一以任之。今既请兵,理宜速遂。可遣冀、 定、瀛、相四州中品羽林、虎贲四千人赴之。”

  又诏昶曰:“朐山之克,实由于卿,开疆拓土,实为长策。然经讨未服,非卿 而谁?而蚁徒送死,规侵王略,天亡小贼,数在无远。故前者命卿亲临指授,寻以 卿疾未瘳,且待消息。今既痊复,宜遵前旨,秉戈挥锐,殄寇为怀。已发虎旅五万, 应机电赴,指辰而至,遂卿本请。截彼东南,亮委高算。”又诏昶曰:“取朐置戍, 并是卿计,始终成败,悉归于卿。卿以兵少请益,今已遂卿本意。如闻东唐陆道甚 狭,一辄之外,皆是大水。彼必据之,以断军路。若已如此,更设何策?其军奇兵 变,遽以表闻。又闻衍军将帅,每有流言,云魏博淮阳、宿豫,乃是两宜。若实有 此,卿可量朐山薪水得支几时。脱事容往返,驰驿速闻。如薪水少急,即可量计。 若理不可尔,亦将军裁决。”

  昶既儒生,本少将略,又羊祉子燮为昶司马,专任戎事,掩昶耳目,将士怨之。 朐山戍主傅文骥粮樵俱罄,以城降衍。昶见城降,于是先走退。诸军相寻奔遁,遇 大寒雪,军人冻死及落手足者三分而二。自国家经略江左,唯有中山王英败于钟离, 昶于朐山失利,最为甚焉。世宗遣黄门甄琛驰驿锁昶,穷其败状。诏曰:“朐山之 败,伤损实深,推始究末,罪钟元帅。虽经大宥,轻重宜别,昶一人可以免官论坐, 自余将统以下悉听依赦复任。”

  未几,拜太常卿,仍除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又进号镇西将军,加散骑常侍。 熙平元年卒于官。赠征北将军、冀州刺史,谥曰穆。

  昶宽和矜恕,善于绥抚,其在徐州,戍兵疾,亲自检恤。至番兵年满不归,容 充后役,终昶一政,然后始还。人庶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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