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兵部·卷五十二

更新时间:2021-03-03 15:20:14

  《隋书》曰:文帝时,高颎献取陈之策曰:"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不出数年,自可财力俱尽。"帝行其策,由是陈人益弊。

  《通典》曰:火兵:以骁骑夜衔枚,缚马口,人负束薪、麻蕴,怀火直抵敌营,一时举火,营中惊乱,急而乘之,静而勿攻。(凡火攻,皆因天时燥旱,营舍茅竹积穗粮军营于稿草宿莽之中,因风而焚也。)

  又曰:火兽:以艾煴火(煴,于问切。)置瓢中,瓢开四孔,系瓢於野猪、獐鹿项下,针其尾端,向敌营而纵之,奔入草中,瓢败火发。

  又曰:火禽,以胡桃剖分,空中,实艾火,开两孔,复合系野鸡项下,针其尾而纵之,奔入草中,器败火发。

  又曰:火盗,遣人暗、服与敌人同者,夜窃号逐便怀火偷入营,焚其积聚,火发,必乱而出。

  又曰:火弩:以擘张弩射及三百步者,以瓢盛火,符矢端,以数百张中夜齐射敌营中刍草、积聚。

  又曰:以小瓢盛油,冠矢端,射城楼橹版木上,瓢败油散,因烧矢镞内中,射油散处,火立燃。复以油瓢续之,则楼橹尽焚。谓之"火箭。"

  又曰:磨杏子中空,以艾实之,系雀足上,加火,薄暮群放,飞入城垒中栖宿,其积聚庐舍,须臾火发,谓之"火杏"矣。

  ○水攻

  《孙子》曰:以水佐攻者强。(水以为卫,故强也。)水可以绝而不可以夺。(水但以绝其敌道,分敌军,不以夺敌畜积。)

  《史记》曰:汉王遣韩信已定齐临淄,遂东追齐王田广至高密。项羽使龙且将二十万救齐,田广、龙且并军(且,子余切。)与信战,未合。人或说龙且曰:"汉兵远斗,穷寇力战,其锋不可当。齐、楚自居其地战,兵易败散。不如深壁,令齐王使臣招所亡城,亡城闻其王在,楚来救,必反汉。汉兵二千里客居齐,齐城皆反之,其势无所得食,可无战而降也。"龙且曰:"吾救齐不战而降之,吾何功?今战而胜之,齐之半可得,何为止!"遂战,与信夹潍水阵。(潍,音惟。)韩信乃夜令人为万馀囊盛沙,壅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且,佯不胜,还走,龙且果喜曰:"固知信怯也。"遂追信度水,信使人决壅囊,水大至,龙且军大半不得渡。即急击之,杀龙且。龙且水东军遂败走。

  《后汉书》曰:董卓将兵三万讨先零羌,为羌胡所围,粮食乏绝,进退逼急。乃于所度水中伪立鄢以捕鱼,(鄢,音偃。)而潜从鄢下过军,比贼追之,决水,深不得渡。时众军败退,惟董卓全师而还也。

  又曰:曹操围吕布於下邳,引沂、泗二水灌城,克之。

  又曰:光武至邯郸,故赵缪王子林(缪王景七代孙,名元。前书曰:元坐杀人,为大鸿胪所奏,谥曰:缪。音谬。《东观记》曰:林作临字。)说光武曰:"赤眉今在河东,但决水灌之,百万之众可使为鱼。"

  《南史》曰:齐高帝新践祚,恐魏致讨,以送刘昶为辞,以为军冲必在寿春,非垣,崇祖莫可为捍。徙为豫州刺史,监二州诸军事,封望蔡侯。建元二年,魏遣刘昶攻寿春,崇祖乃於城西北立堰,塞肥水,起小城,使数千人守之,谓长史封伯曰:"虏必悉力攻小城,若破此堰,放水一激,急逾三峡,自然沉溺。岂非小劳而大利耶?"及魏军由西道集堰南,分军东路内肉薄攻小城。崇祖著白纱帽,肩舆上城,手自转式。日晡时,决小埭,水势奔下,魏攻城之众,溺死千数,大众退走。

  《梁书》曰:魏降人王足陈计,求堰淮水以灌寿阳。足引北方童谣曰:"荆山为上格,浮山为下格,潼沱为激沟,并灌钜野泽。"帝以为然,使水工陈承伯、材官将军祖恒视地形。咸谓"淮内沙土漂轻,不坚实,其功不可就。"帝弗纳,发徐、杨人,率二十户取五丁以筑之。假康绚节,督淮上诸军事,并护堰作,役人及战士有众二十万。於锺离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筑土,合脊於中流。十四年四月,堰将合,淮水漂疾,复决溃,众患之。或谓江、淮多有蛟,能乘风雨,决坏岸崖,其性恶铁,因是引东西二冶铁器,大则釜鬲,小则锄,数千万沉於堰所。犹不能合,乃伐树为幹,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缘淮百里内,岗陵木石,无巨细必尽,负担者肩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蝇虫昼夜声相合。武帝愍之,遣尚书右仆射袁昂、侍中谢举假节慰劳,并加蠲复。是冬寒甚,淮、泗尽冻,士卒死者十有七八。帝遣赐以衣裤。十二月,魏遣杨将大眼扬声决堰,绚命诸军撤营,露次以待之。遣其子悦挑战,斩魏咸阳王府司马徐方兴,军小却。十五年四月,堰成。其长九里,下阔一百四十丈,上广三十五丈,高二十丈,深十九丈五尺。夹之以堤,并树杞、柳、军人安堵,列居其上。其水清洁,俯视居人、坟墓,了然皆在其下。或谓绚曰:"四渎,天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久塞。若凿湫东注,则游波宽缓,堰得不坏。"绚然之,开湫东注,又纵反间於魏曰:"梁所惧开湫"。魏人信之,果凿山深五丈,开湫北注,水日夜分流,湫犹不减。其月,魏军竟溃而归。水之所及,夹淮方数百里地。魏寿阳城戍稍徙,顿八公山,南北居人散就冈垄。初,堰起徐州界,刺史张豹子,谓已必尸其事。既而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惭。由是谮绚与魏交通,帝虽不纳,犹以事毕征绚。寻除司州刺史,领安陆太守。绚还后,豹子不修堰,至其秋淮水暴涨,堰坏,奔流於海,杀数万人。其声若雷,闻三百里,水中怪物,随流而下,或人头鱼身,或龙形马首,殊类诡状,不可胜名。

  《陈书》曰:闽中守陈宝应举兵反,据建安、晋安二郡界,水陆为栅。将军章昭达讨之,据其上流,命军士伐木带枝叶为筏,施拍(拍,普伯切。)於其上,缀以大索,相次列营,带夹两岸。宝应数挑战,昭达按甲不动。俄而暴雨,江水大涨,昭达放筏冲突,水栅尽破。又出兵攻其步军。宝应大溃,遂克定闽中。

  又曰:欧阳纥据岭南反,遣将章昭达督众军讨之。纥乃出,栅涯口,(涯,音崖。)多聚沙石,盛以竹笼,置於木栅之外,用遏舟舰。昭达居其上流,装舰造舟,以临贼栅。又令军人衔刀,潜行水中,斫竹笼,篾皆解。因纵大舰随流突之,贼众大败,因擒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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