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美陽得鼎,獻之。下有司議,多以為宜薦見宗廟,如元鼎時故事。張敞好古文字,桉鼎銘勒而上議曰:「臣聞周祖始乎後稷,後稷封於□,公劉發跡于□,大王建國于支阝、梁,文、武興于豐、鎬。由此言之,則支阝、梁、豐、鎬之間周舊居也,固宜有宗廟、壇場祭祀之臧。今鼎出於支阝東,中有刻書曰:王命屍臣『官此栒邑,賜爾旂鸞、黼黻、雕戈。』屍臣拜手稽首曰:『敢對揚天子丕顯休命。』臣愚不足以跡古文,竊以傳記言之,此鼎殆周之所以褒賜大臣,大臣子孫刻銘其先功,臧之于宮廟也。昔寶鼎之出於汾脽也,河東太守以聞,詔曰:「朕巡祭後土,祈為百姓蒙豐年,今穀口兼未報,鼎焉為出哉?』博問耆老,意舊藏與,誠欲考得事實也。有司驗脽上非舊臧處,鼎大八尺一寸,高三尺六寸,殊異於眾鼎。今此鼎細小,又有款識,不宜薦見於宗廟。」制曰:「京兆尹議是。」
上自幸河東之明年正月,鳳凰集礻殳祤,於所集處得玉寶,起步壽宮,乃下詔赦天下。後間歲,鳳凰、神爵、甘露降集京師,赦天下。其冬,鳳凰集上林,乃作鳳凰殿,以答嘉瑞。明年正月複幸甘泉,郊泰畤,改元曰五鳳。明年,幸雍祠五畤。其明年春,幸河東,祠後土,赦天下。後間歲,改元為甘露。正月,上幸甘泉,郊泰畤。其夏,黃龍見新豐。建章、未央、長樂宮鐘虛銅人皆生長,長一寸所,時以為美祥。後間歲正月,上郊泰畤,因朝單于于甘泉宮。後間歲,改元為黃龍。正月,複幸甘泉,郊泰畤,又朝單于于甘泉宮。至冬而崩。鳳凰下郡國凡五十餘所。
元帝即位,遵舊儀,間歲正月,一幸甘泉郊泰畤,又東至河東祠後土,西至雍祠五畤。凡五奉泰畤、後土之祠。亦施恩澤,時所過毋出田租,賜百戶牛、酒,或賜爵,赦罪人。
元帝好儒,貢禹、韋玄成、匡衡等相繼為公卿。禹建言漢家宗廟祭祀多不應古禮,上是其言。後韋玄成為丞相,議罷郡國廟,自太上皇、孝惠諸園寢廟皆罷。後元帝寢疾,夢神靈譴罷諸廟祠,上遂複焉。後或罷或複,至哀、平不定。語在《韋玄成傳》。
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御史大夫譚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於郊祀,故聖王盡心極慮以建其制。祭天于南郊,就陽之義也;瘞地於北郊,即陰之象也。天之于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饗焉。往者,孝武皇帝居甘泉宮,即于雲陽立泰畤,祭于宮南。今行常幸長安,郊見皇天,反北之泰陰,祠後土,反東之少陽,事與古制殊。又至雲陽,行溪穀中,厄陝且百里,汾陰則渡大川,有風波舟楫之危,皆非聖主所宜數乘,郡、縣治道共張,吏民困苦,百官煩費。勞所保之民,行危險之地,難以奉神靈而祈福祐,殆未合于承天子民之意。昔者周文、武郊于豐、鎬,成王郊於雒邑。由此觀之,天隨王者所居而饗之,可見也。甘泉泰畤、河東後土之祠宜可徙置長安,合于古帝王。願與群臣議定。」奏可。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等八人以為:所以從來久遠,宜如故。右將軍王商、博士師丹、議郎翟方進等五十人以為:《禮記》曰「燔柴於太壇,祭天也;瘞□於大折,祭地也。」兆於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於大折,在北郊,就陰位也。郊外各在聖王所都之南、北。《書》曰:「越三日丁已,用牲于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禮於雒。明王聖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為主,故聖王制祭天地之禮必于國郊。長安,聖主之居,皇天所觀視也。甘泉、河東之祠非神靈所饗,宜徙就正陽、大陰之處。違俗復古,循聖制,定天位,如禮便。於是衡、譚奏議曰:「陛下聖德■明,上通承天之大典,覽群下,使務悉心盡慮,議郊祀之處,天下幸甚。臣聞廣謀從眾,則合於天心,故《洪範》曰『三人占,則從二人言』,言少從多之義也。論當往古,宜於萬民,則依而從之;違道寡與,則廢而不行。今議者五十八人,其五十人言當徙之義,皆著于經傳,同於上世,便於吏民;八人不案經藝考古制,而以為不宜,無法之議,難以定吉凶。《太誓》曰:『正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詩》曰『毋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茲』,言天之日監王者之處也。又曰『乃眷西顧,此維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為居也。宜於長安定南、北郊,為萬世基。」天子從之。
既定,衡言:「甘泉泰畤紫壇,八觚宣通象八方。五帝壇周環其下,又有群神之壇。以《尚書》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之義,紫壇有文章、采鏤、黼黻之飾及玉、女樂,石壇、仙人祠,瘞鸞路、騂駒、寓龍馬,不能得其象于古。臣聞郊柴饗帝之義,埽地而祭,上質也。歌大呂舞《雲門》以俟天神,歌太蔟舞《咸池》以俟地祇,其牲用犢,其席槁稽,其器陶匏,皆因天地之性,貴誠上質,不敢修其文也。以為神祇功德至大,雖修精微而備庶物,猶不足以報功,唯至誠為可,故上質不飾,以章天德。紫壇偽飾女樂、鸞路、騂駒、龍馬、石壇之屬,宜皆勿修。」
衡又言:「王者各以其禮制事天地,非因異世所立而繼之。今雍鄜、密、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禮之所載術也。漢興之初,儀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複立北畤。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禮,郊見上帝,青、赤、白、黃、黑五方之帝皆畢陳,各有位饌,祭祀備具。諸侯所妄造,王者不當長遵。及北畤,未定時所立,不宜複修。」天子皆從焉。及陳寶祠,由是皆罷。
明年,上始祀南郊,赦奉郊之縣及中都官耐罪囚徒。是歲,衡、譚複條奏:「長安廚官、縣官給祠,郡國候神方士使者所祠,凡六百八十三所,其二百八所應禮及疑無明文,可奉祠如故。其餘四百七十五所不應禮,或複重,請皆罷。」奏可。本雍舊祠二百三所,唯山川諸星十五所為應禮雲。若諸布、諸嚴、諸逐,皆罷。杜主有五祠,置其一。又罷高祖所立梁、晉、秦、荊巫、九天、南山、秦中之屬,及孝文渭陽、孝武薄忌泰一、三一、黃帝、冥羊、馬行、泰一、皋山山君、武夷、夏後啟母石、萬里沙、八神、延年之屬,及孝宣參山、蓬山、之罘、成山、萊山、四時、蚩尤、勞穀、五床、仙人、玉女、徑路、黃帝、天神、原水之屬,皆罷。候神方士使者副佐、本草待詔七十餘人皆歸家。
明年,匡衡坐事免官爵。眾庶多言不當變動祭祀者。又初罷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風壞甘泉竹宮,折拔畤中樹木十圍以上百餘。天子異之,以問劉向。對曰:「家人尚不欲絕種祠,況于國之神寶舊畤!且甘泉、汾陰及雍五畤始立,皆有神祇感應,然後營之,非苟而已也。武、宣之世,奉此三神,禮敬敕備,神光尤著。祖宗所立神祇舊位,誠未易動。及陳寶祠,自秦文公至今七百餘歲矣,漢興世世常來,光赤黃,長四五丈,直祠而息,音聲砰隱,野雞皆雊。每見雍太祝祠乙太牢,遣候者乘傳馳詣行在所,以為福祥。高祖時五來,文帝二十六來,武帝七十五來,宣帝二十五年,初元元年以來亦二十來,此陽氣舊祠也。及漢宗廟之禮,不得擅議,皆祖宗之君與賢臣所共定。古今異制,經無明文,至尊至重,難以疑說正也。前始納貢禹之議,後人相因,多所動援。《易大傳》曰:『誣神者殃及三世。』恐其咎不獨止禹等。」上意恨之。
後上以無繼嗣故,令皇太后詔有司曰:「蓋聞王者承事天地,交接泰一,尊莫著於祭祀。孝武皇帝大聖通明,始建上下之祀,營泰畤於甘泉,定後土于汾陰,而神祇安之,饗國長久,子孫蕃滋,累世遵業,福流於今。今皇帝寬仁孝順,奉循聖緒,靡有大愆,而久無繼嗣。思其咎職,殆在徙南、北郊,違先帝之制,改神祇舊位,失天地之心,以妨繼嗣之福。春秋六十,未見皇孫,食不甘味,寢不安席,朕甚悼焉。《春秋》大復古,善順祀。其複甘泉泰畤、汾陰後土如故,及雍五畤、陳寶祠在陳倉者。」天子複親郊禮如前。又複長安、雍及郡國祠著明者且半。
成帝末年頗好鬼神,亦以無繼嗣故,多上書言祭祀方術者,皆得待詔,祠祭上林苑中長安城旁,費用甚多,然無大貴盛者。穀永說上曰:「臣聞:明於天地之性,不可或以神怪;知萬物之情,不可罔以非類。諸背仁義之正道,不遵之法言,而盛稱奇怪鬼神,廣崇祭祀之方,求報無福之祠,及言世有仙人,服食不終之藥,遙興輕舉,登遐倒景,覽觀縣圃,浮游蓬萊,耕耘五德,朝種暮獲,與山石無極,黃冶變化,堅冰淖溺,化色五倉之術者,皆奸人惑眾,挾左道,懷詐偽,以欺罔世主。聽其言,洋洋滿耳,若將可遇;求之,蕩蕩如系風捕景,終不可得。是以明王距而不聽,聖人絕而不語。昔周史萇弘欲以鬼神之術輔尊靈王會朝諸侯,而周愈微,諸侯愈叛。楚懷王隆祭祀,事鬼神,欲以獲福助,卻秦師,而兵挫地削,身辱國危。秦始皇初並天下,甘心于神仙之道,遣徐福、韓終之屬多齎童男童女入海求神、采藥,因逃不還,天下怨恨。漢興,新垣平、齊人少翁、公孫卿、欒大等,皆以仙人黃冶、祭祠、事鬼使物、入海求神、采藥貴幸,賞賜累千金。大尤尊盛,至妻公主,爵位重累,震動海內。元鼎、元封之際,燕、齊之間方士瞋目扼□,言有神仙、祭。致福之術者以萬數。其後,平等皆以術窮詐得,誅夷伏辜。至初無中,有天淵玉女、巨鹿神人、□陽侯師張宗之奸,紛紛複起。夫周、秦之末,三五之隆,已嘗專意散財,厚爵祿,竦精神,舉天下以求之矣。曠日經年,靡有毫釐之驗,足以揆今。《經》曰:『享多儀,儀不及物,惟曰不享。』《論語》說曰:『子不語怪神。』唯陛下距絕此類,毋令奸人有以窺朝者。」上善其言。
後成都侯王商為大司馬衛將軍輔政,杜鄴說商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瀹祭』,言奉天之道,貴以誠質大得民心也。行穢祀豐,猶不蒙祐;德修薦薄,吉必大來。古者壇場有常處,燎禋有常用,贊見有常禮;犧牲玉帛雖備而財不匱,車輿臣役雖動而用不勞。是故每舉其禮,助者歡說,大路所曆,黎元不知。今甘泉、河東天地郊祀、鹹失方位,違陰陽之宜。及雍五畤皆曠遠,奉尊之役,休而複起,繕治共張,無解已時,皇天著象,殆可略知。前上甘泉,先驅失道;禮月之夕,奉引複迷。祠後土還,臨河當渡,疾風起波,船不可禦。又雍大雨,壞平陽宮垣。乃三月甲子,震電災林光宮門。祥瑞未著,咎征仍臻。跡三郡所奏,皆有變故。不答不饗,何以甚比!《詩》曰『率由舊章』。舊章,先王法度,文王以之,交神於祀,子孫千億。宜如異時公卿之議,複還長安南、北郊。」
後數年,成帝崩,皇太后詔有司曰:「皇帝即位,思順天心,遵經義,定郊禮,天下說憙。懼未有皇孫,故複甘泉泰畤、汾陰後土,庶幾獲福。皇帝恨難之,卒未得其祐。其複南、北郊長安如故,以順皇帝之意也。」
哀帝即位,寢疾,博征方術士,京師諸縣皆有侍祠使者,盡複前世所常興諸神祠官,凡七百餘所,一歲三萬七千祠雲。
明年,夏令太皇太后詔有司曰:「皇帝孝順,奉承聖業,靡有解怠,而久疾未瘳。夙夜唯思,殆繼體之君不宜改作。其複甘泉泰畤、汾陰後土祠如故。」上亦不能親至,遣有司行事而禮祠焉。後三年,哀帝崩。
平帝元始五年,大司馬王莽奏言:「王者父事天,故爵稱天子。孔子曰:『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于嚴父,嚴父莫大于配天。』王者尊其考,欲以配天,緣考之意,欲尊祖,推而上之,遂及始祖。是以周公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禮記》:天子祭天地及山川,歲遍。《春秋穀梁傳》以十二月下辛蔔。正月上辛郊。高皇帝受命,因雍四畤起北畤,而備五帝。未共天地之祀。孝文十六年用新垣平初起渭陽五帝廟,祭泰一、地祇,以太祖高皇帝配。日冬至祠泰一,夏至祠地祇,皆並祠五帝,而共一牲,上親郊拜。後平伏誅,乃不復自親,而使有司行事。孝武皇帝祠雍,曰:『今上帝朕親郊,而後土無祠,則禮不答也。』於是元鼎四年十一月甲子始立後土祠于汾陰。或曰,五帝,泰一之佐,宜立泰一。五年十一月癸未始立泰一祠於甘泉,二歲一郊,與雍更祠,亦以高祖配,不歲事天,皆未應古制。建始元年,徙甘泉泰畤、河東後土于長安南北郊。永始元年三月,以未有皇孫,複甘泉、河東祠。綏和二年,以卒不獲祐,複長安南、北郊。建平三年,懼孝哀皇帝之疾未瘳,複甘泉、汾陰祠,竟複無福。臣謹與太師孔光、長樂少府平晏、大司農左鹹、中壘校尉劉歆、太中大夫硃陽、博士薛順、議郎國由等六十七人議,皆曰宜如建始時丞相衡等議,複長安南、北郊如故。」
莽又頗改其祭禮,曰:「《周官》天地之祀,樂有別有合。其合樂曰『以六律、六鐘、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祀天神,祭地祇;祀四望,祭山川,享先妣先祖。凡六樂,奏六歌,而天地神祇之物皆至。四望,蓋謂日、月、星、海也。三光高而不可得親,海廣大無限界,故其樂同。祀天則天文從,祭地則地理從。三光,天文也;山川,地理也。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地,其誼一也。天地合精,夫婦判合。祭天南郊,則以地配,一體之誼也。天地位皆南鄉,同席,地在東,共牢而食。高帝、高後配於壇上,西鄉,後在北,亦同席共牢。牲用繭栗,玄酒陶匏。《禮記》曰天子籍田千畝以事天地,繇是言之,宜有黍、稷。天地用牲一,燔燎,瘞□用牲一,高帝、高後用牲一。天用牲左,及黍、稷燔燎南郊;地用牲右,及黍、稷瘞於北郊。其旦,東鄉再拜朝日;其夕,西鄉再拜夕月。然後孝弟之道備,而神祇嘉享,萬福降輯。此天地合祀,以祖、妣配者也。其別樂曰『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樂八變,則地祇皆出。』天地有常位,不得常合,此其各特祀者也。陰陽之別於日冬、夏至;其會也,以孟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親合祀天地於南郊,以高帝、高後配。陰陽有離合,《易》曰『分陰分陽,迭用柔剛』。以日冬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高帝配而望群陽;日夏至使有司奉祭北郊,高後配而望群陽。皆以助致微氣,通道幽弱。當此之時,後不省方,故天子不親而遣有司,所以正承天順地,複聖王之制,顯太祖之功也。渭陽祠勿複修。群望未悉定,定複奏。」奏可。三十餘年間,天地之祠五徙焉。
後莽又奏言:「《書》曰『類於上帝,禋于六宗』。歐陽、大、小夏侯三家說六宗,皆曰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旁不及四方,在六者之間,助陰陽變化,實一而名六,名實不相應。《禮記》祀典,功施於民則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澤,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風不相誖,山澤通氣,然後能變化,既成萬物也。臣前奏徙甘泉泰畤、汾陰後土皆複于南、北郊。謹案《周官》『兆五帝於四郊』,山川各因其方,今五帝兆居在雍五畤,不合于古。又日、月、雷、風、山、澤,《易》卦六子之尊氣,所謂六宗也。星、辰、水、火、溝、瀆,皆六完之屬也。今或未特祀,或無兆居。謹與太師光、大司徒宮、羲和歆等八十九人議,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稱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稱地祇曰後土,與中央黃靈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稱。宜令地祇稱皇地後祇,兆曰廣畤。《易》曰『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分群神以類相從為五部,兆天地之別神:中央帝黃靈後土畤及日廟、北辰、北斗、填星、中宿中宮于長安城之未地兆;東方帝太昊青靈勾芒畤及雷公、風伯廟、歲星、東宿東宮於東郊兆;南方炎帝赤靈祝融畤及熒惑星、南宿南宮於南郊兆;西方帝少皞白靈蓐收畤及太白星、西宿西宮於西郊兆;北方帝顓頊黑靈玄冥畤及月廟、雨師廟、辰星、北宿北宮於北郊兆。」奏可,於是長安旁諸廟兆畤甚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