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要对母亲说聘她,她道:“似此与你同宿,又何必聘?”帖木儿也就罢了。
奈是帖木儿是一个丰腻、极伶俐的人,是这半个月,却也肌骨憔悴,神情恍惚,渐不是当时。
这日母亲叫过伏侍的两个“梅香”:一个远岫、一个秋涛道:“连日小相公怎么憔瘦了?莫不你们与他有些苟且?”
远岫道:“我们是早晚不离奶奶身伴的。或者是这两个安童:冶奴、逸奴。”
那老夫人便叫这两安童道:“相公近来有些身体疲倦,敢是你两个引他有些不明白勾当么?”
冶奴道:“相公自回家来,就不要我们在书房中歇宿,奶奶还体访里边人么?”两边都没个形迹罢了。
这晚,远岫与秋涛道:“他怎道奶奶体访里边人,终不然是咱两个?我们去瞧这狗才,拿他奸!”
秋涛道:“有心不在忙。相公与他的勾当,定在夜么?”远岫不听,先去了,不期安童也在那边缉探,先在书房里。见远岫来,道:“小淫妇儿!妳来做什的?”
远岫道:“来瞧你。你这小没廉耻!你道外边歇,怎在这厢?”两个一句不成头,打将起来。
惊得帖木儿也跑出房外,一顿嚷走开。
远岫不见(一)只环,在那厢寻。秋涛后到,说:“相公房里有灯,怎不拿来照?”闯入房中,灯下端端严严坐着一个穿白的美人。
这边远岫已寻着环,还在那厢你羞我,我羞你。秋涛道:“不消羞得,并不关我们事,也不关你们事,自有个人。”
把灯递与冶奴道:“你送灯进相公房就知道了。”帖木儿哪里容他送灯,一顿狠,都赶出来。
他自关了门进去,道:“明日对奶奶说打!”
远岫进去,奶奶问她:“为什在书房争闹?”
远岫道:“这两小厮诬了咱们,去拿他,两个果在相公房里。倒反来打我。”
奶奶道:“果是这奴才做什事么?”
秋涛道:“不是。远岫脱了环,我去书房中拿灯,房里自有一个绝标致女人,坐在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