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作怪,上流头早漾下一个人来,似灼龟人家画的画儿,人坐在大龟背上模样,正是周颠。坐在一个大白盖癞头鼋身上来了。
众人都拍手笑道:“奇!”韩成吩咐叫推,军士一齐把篙子去推。果然,两个水窝儿,又下去了。众人道:“这番要沉到底了。”
正看时,却又是骑牛的牧童跨在一个江猪身上,又到船边,衣服也不曾沾湿。众人道:“他是道家,学的水火炼。前日火炼不死,今日水炼一定也不死。”
一个好事的水手道:“三遭为定,这遭不死,再不死了?”劈头一篙打去,那周颠又侧了下水。
众人道:“这番一定不活。”
哪知他又似达摩祖师般,轻轻立在一枝芦上,道:“列位,承费心了。”
众人道:“真神仙!”
韩成道:“周先生,我如今与你见殿下。若肯饶便饶了你,不要在这边弄障眼法儿哄人。”
周颠道:“去,去,去!”那芦柴早已浮到船边,周颠举身跃上船来。
韩成与他同见太祖。太祖道:“怎么同他来?”
韩成道:“推下水三次,三次淹不死。”
只见周颠伸了个头向太祖道:“淹不死,你杀死了罢!”
太祖笑道:“且不杀你。”适值船中进膳,太祖就留他在身边,与他同吃。他也不辞。
第二日,他驼了拐杖,着了草鞋,似要远去的模样,向着太祖道:“你杀了么?”
太祖道:“我不杀你,饶你去。”
周颠看一看,见刘伯温站在侧边,道:“我去,我去。你身边有人,不消得我。此后二十五年,当差人望你。还有两句话对你说。”道:
临危不是危,叫换切要换。
他别了,便飘然远去,行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