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昆、吕瑞都知道了,两个人打家里出来找着老师,跪在地下央告:“师父,您回家吧,师徒之情呀!我师哥再不好也是您的弟子,多年的心血培植,您见着他,可以劝他,无论如何,您不能杀他,绝了师徒之情呀!”
李昆掉着眼泪,吕瑞也哭着一个劲的念佛,总算把老人家劝回了云南。
司徒朗装着哑吧,来到了大西洋。他在工厂里头当苦力,但是,他心眼非常的灵,暗中学人家转轮走弦各种消息机械。光阴似白驹之过隙,转眼十二年。他想,十二年了,老师要在的话,也就不记恨前仇了,于是就坐船回来了。南七北六十三省一闯荡,闯出个外号,叫九尾宗彝世界妙手司徒朗。
彝是一种猴,最孝母不过,只要发现果子,好吃的它先孝敬它的长辈。按理说,占一个孝字,司徒朗这个人不会太坏,功成名就了,自己从北几省来到云南一打听,才知道吕瑞自己修了一座小庙与世无争,而师弟李昆已经成了大名,人称混元侠逍遥叟,威震南七北六十三省。司徒朗知道后一撇嘴,“哼,他成名反倒在我前头了。”
司徒朗来到金家渡口,这儿有个酒店,他进去喝酒,又问酒店掌柜的:“你们这个酒店怎么在这儿开呀?”金荣答道:“噢。这里是金家渡口,坐船往北去是八卦山,山里大部分都是武林同道,我这儿准备一个酒馆,请人家在这儿歇歇脚。如果有进山没船的,我也可以给找只船,帮帮忙。哈哈哈哈……,买卖不为赚钱。老爷子您有什么贵干哪?”司徒朗一笑:“噢,你们这大庄主是谁啊?”“混元侠逍遥叟李昆李太极,我家的大爷。”“噢!好好好!你知道我是谁吗?”“哎哟!不知道您哪。”“我是他亲师哥。”
“这么说您是司徒老英雄?”“哎,你姓什么?”“我叫花斑豹金荣。这儿还有我弟弟金亮。”司徒朗点头:“你们既是八卦山的人,我要见李昆。”
金荣答应:“不错,我是八卦山的,老爷子,您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山给您通禀一声。”金荣坐船进山,面见李昆把这事一提,李昆赶紧带着兄弟们迎接出去,到酒店拜见兄长,趴地下磕头。把司徒朗请进了八卦山。司徒朗一看这地方,真是一夫当关万众难攻,四水团围,群山环抱,越看越美。李昆款待兄长,准备酒宴,给哥哥接风洗尘。后来,每天哥儿俩都在山里山外转悠,李昆始终不敢提师父找他的事,李昆从心里怕他。
这天,哥儿俩吃完饭以后,司徒朗可问:“师弟呢?怎么来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见到他哪?”“师弟在后山朝阳峰那儿,我给他修了一座小庙,他自己也化了一部分钱,就在那儿凑合着住呢。每天除去练练功夫,就是烧香念经。”司徒朗点点头:“哎,我问问你,这么多年了,师父没找我吗?”
司徒朗当年风闻着师父找他,他才跑的呀。李昆一笑:“师哥,说真的。您老人家不提,小弟不敢说啊!您在江湖路上杀了不少人,师父十分震怒,一定要找到您,把您的武艺收回了。我跟师弟两个人,把师父找回来苦苦地跪下叩头哀告,师父总算消气了。”司徒朗大笑:“哈哈哈……师弟,谢谢你啊!还有吕师弟。”李昆摆手:“您也别客气,师哥,无论如何,再入江湖路上,您可别那么干了。师父确实真生气了。”“这你放心。……不过事情还得由着我,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别看师父跟我发火,真要见着我,两句话,师父就没火了。你知道我这些年上哪儿了?”说着话,司徒朗显得洋洋得意呀。李昆摇头:“哥哥,我真不知道,我们把师父劝回家,立刻派人找您,可怎么也找不到了。”“嘿嘿,告诉你吧,我也听说师父要杀我,我从鹿耳门出了国,乘坐海船,走了不少日子,到了大西洋。哎呀,人家说话咱又不懂,真不容易。”“哎哟,哥哥!背井离乡,撇家舍业,您怎么去那么远,又怎么回来了?”司徒朗不以为然:“你不知道哇,万里人走万里路,十二年,装哑巴,谁也不知道我会说话!我暗中偷学了人家的转轮走弦各种消息埋伏。就你这个地方,你弄这八卦连环堡干什么?你花上一部分钱,哥哥我给你修上消息埋伏,不用一兵一卒,就把整个八卦山看管的铁桶相似,鸟都难飞进来,哥哥就有这把握。”司徒朗高兴,唾沫横飞,想着要在师弟的眼前展展才。李昆是个忠厚人哪,说:“哥哥,我谢谢您,我在八卦山里头,种地纳粮。虽然养些庄兵,但不打家不劫舍,不胡做非为。您说我修那玩艺儿干什么呢?我不做犯法的事啊。”司徒朗不爱听了,第二天就不辞而别。李昆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就追,结果司徒朗坐船走了。
司徒朗顺着南盘江就往东北方向下来了。他想:姓李的,我司徒朗好心好意让你拿出俩钱来,我给你修造消息埋伏,让你住得踏实,你反跟我说这个!你犯法的不做,犯恶的不吃,你不打家不劫舍,难道说我就是贼吗?总有一天,我找到一处地盘,修造好了以后,把你找来,我让你看看,弄不好我治治你。司徒朗这人,六月天气,后娘的脸,说变就变。
这只船顺着南江往东北方向来,出去有三十多里地,眼前发现了一座岛屿。司徒朗一瞧四水团围之中,出现了一片山,这山跟蘑菇头一样。司徒朗告诉船家,“奔山根儿那边去。”船家一听吓坏了:“哎呀!这位老爷子,那个地方不能去。听说那里头有山王呀,专门在水上使漂儿,断道劫财。老爷子这么大年纪,您又何必呢?”“哈哈哈哈。断道劫财?看他劫谁,他要劫我,那是他找死!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办。”船越来越近,忽然山根儿底下传来“呛啷啷啷”一阵铜锣响,接着出来十几只小船,最后出来一只大船。
船队过来后,就把司徒这只船给横住了。司徒朗一看,船上有两把金交椅,坐着两家寨主,两旁边站着喽罗兵足在四、五十个。
这两人长得好凶呀!上垂首坐着的这位是个高个儿,大鼻子头,深眼窝儿,红眼珠儿,厚嘴唇,黄头发,黄焦焦的胡子,穿着一身蓝衣裳,煞着绒绳。有兵丁在后头给扛着一条军刃,叫龙头怀杖。下垂首这位紫脸膛,也是个高个儿,黑黑的胡子,黑头发,挽着辫子,一身蓝,也煞着绒绳,肋下佩着一口拖刀。有一个报头的兵丁,手里头拿着一把小片儿刀。瞧见司徒朗这只船,用手点指:“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在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牙嘣半个不字,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呀!绵羊孤雁,站住。”可把水手吓坏了:“老人家您瞧,出来了。”司徒朗一乐:“别害怕,慢慢停住。”小船距离大船很近后,停稳了。司徒朗道:“哈哈哈哈,小子们要劫道吗?劫来劫去,劫到老太爷手里来了,分明是找死!”兵丁一怔:“呀!老朋友,您是合字儿吗?”“哈哈哈,跟你们和不到一块儿。”“哟,不懂?您不是线上的朋友?”“我是绳上的。”“哎!通上你的名来。”“哈哈哈哈,老太爷复姓司徒单字名朗。有个外号叫九尾宗彝世界妙手。”
司徒朗一报名姓,两寨主“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来到船头一抱拳:“您是司徒义士爷?多年以前就有人提到您老人家,想不到一旦之间您老人家今儿来到这儿。老义士爷,恕过我等末学后进,不曾远迎,请老太爷上船吧!”司徒朗一听,心说:噢!原来是认得我呀。司徒朗脚尖儿一点船板,一拔腰就上去了。“不是要劫我吗?说这些个有什么用呀?哈哈哈哈。想劫我也成呀!”司徒朗说着,包袱皮儿一打开,腰中一围。“嚓楞”一声响,五行轮亮将出来,眉毛稍往上一立,三角眼圆睁:“哈哈哈哈,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边拔毛。老太爷我宰了你们!”两家寨主连连后退道:“老义士爷,我们绝没有歹心。我们确实是尊敬您的大名,我们十分尊敬老义士爷,您暂息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我两人有下情禀告。”说着就行礼。司徒朗收抱五行轮,往那儿一站,耷拉着脸:“好!你们俩人是怎么回事?跟我提提姓什么?叫什么?”这个大鼻子头的一指旁边那位说:“老义士爷,他是我的兄长,姓徐名君字小侠,江湖人称‘万古听蹄兽’,我姓蒋名雄字英甫,也有个外号叫‘干载波尼象’。”
蒋雄、徐君是昆明本地人。幼年也是一样的打家劫舍,得罪了一些人,人家扬言要把他们俩人杀了,这样才跑到玲珑岛来,招纳亡命,有这么几百名喽罗兵,在水面上劫道。
这个玲珑岛,四水团围,蘑菇头儿山不容易上来,没有山口,就在山根子底下有个罗丝湾。您用船都得从上头往下顺下来,放到水面,才能使用,用完后再拉上去。这地方不容易叫人攻破,但是他们俩人知道自己无能,徐君心里头有算盘,现在司徒朗来了,他们对司徒朗十分尊敬,想请司徒朗进山,这样,他们俩人才把自己的实话从头至尾说了。蒋雄说:“老义士爷,我们哥儿俩不敢高攀,打算跟您拜把兄弟一同进山,这金交椅第一把请您坐,今后一切我们听您的。”司徒朗这么一听,也未尝不可。便说:“那么好吧!”
给了船钱打发小船走了,然后他们的船就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