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良招亲三义庄 洪炳南阖家庆团圆
上文书说到:王爷来到三义庄,在酒楼用饭,听王二说出二老思兄之意,告诉他左臂神刀洪炳南之子左臂花刀小火神洪玉耳就在这里,王二撒腿就跑,来到家里禀报两家员外爷。两员外立时来到望友楼,进楼,郑天雄眼含泪问道:“玉耳贤侄在哪里呀?”小英雄抢步上前:“您大概是二叔父吧?小侄玉耳参见。”郑天雄泪洒胸前,抱住玉耳:“想死叔父,你天伦何在?”
“很快就来,叔父莫急。这位是三叔父吧?侄男叩头。”“孩子,我是你三叔高林,起来起来。哪阵香风把侄吹到,总算苍天见怜,偿我们弟兄的宿愿,但愿得你父母早日到来,咱们也好团聚呀。”玉耳落泪如雨下,说:“二位叔父,侄儿的娘亲已不在人世了。”老哥俩也难受呀,就把当年去接,如何惊闻噩耗之事都说了。又问:“贤侄,这几位是谁呀?”“叔父,都是父亲的好友,此处不便介绍,愿借二位叔父的高轩暂住,不知意下如何?”“孩子,什么是叔父的家,就是你自己的家,请老幼宾朋到寒舍一谈。”说着,就邀众位家去。
一直来到客厅,坐毕,玉耳拉郑、高二位到王爷的身边,说:“叔父,我给您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万岁康熙老佛爷的四皇子雍亲王爷。”郑、高二老慌忙叩头,“死罪死罪,在王爷驾前请死,慢待王爷大不敬,请王爷宽宥才是。”王爷扶起二位道:“本爵私行至江南,不要声张出去。你们二位交友,血心热胆,义气千秋,正是本爵要结交的益友良朋,何罪之有?快起来,再给您二位介绍两位,这位是山东圣手昆仑镇东侠侯廷侯振远。”“大名鼎鼎的前辈侯老侠客,我二人武林末学,该以晚辈之礼拜见。”说着就要行大礼。老侠拦住道:“听洪老英雄提到二位的为人,急于相见,老弟老兄,何分彼此呢?过誉过誉,不敢当。”王爷又把海川叫过来:“二位,这位是武林中的新人物,直隶童海川。”“啊,莫非是杭州擂掌打法禅僧,灵隐寺献绝艺,北高峰贺号,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侠客吗?”王爷点头:“正是。”
“哎呀,我弟兄几世修行的,怎么一时之间王爷、双侠莅临敝宅,做梦也想不到哇。”玉耳又把四小介绍给二老。
大家落座喝茶,才把所有每个人的事情,详细说清。这时候酒宴已齐,才谦让归座。郑奎给王爷满斟一杯:“山肴野味,不成敬意,爷请多包涵吧。”
由于郑奎至诚相让,王爷也不客气:“郑老英雄,本爵也是自家人,最好别客气。”大家开怀畅饮。海川跟王爷商量:“玉耳已然到家,将来炳南公一到,乐享天伦,咱们可是王命在身,限期不多,还是告辞走吧。”王爷点头答应:“郑老英雄,我们的事情也很急,不如趁此机会告辞吧。”郑奎、高林苦苦相留,真是盛情难却。商妥明天一早就走。
吃完晚饭,王爷有些累啦,再说明天还要赶路哪,便道:“二位庄主,本爵今天走累了,给我们找地方休息吧。”“王爷放心,早收拾好了。”命令家人掌起灯光,郑高二位陪着,来到西跨院儿,院里盛栽松竹,十分幽静。
来到北房,借灯光一看,靠墙的书格子置放二十三史,各种书籍俱全。王爷他们坐下。王爷很疼爱这几个孩子,问:“高老英雄,您给他们也安排住处,叫他们早早休息吧。”高林站起来:“贤侄们随我来。”高远甫带着他们五个来到东跨院北房。然后说道:“你们就在这屋里休息,我可不能奉陪你们啦,如果你们解手,还出刚才进来的角门,往北奔内宅有个夹道,走到东边有月亮门儿,一直往东南角儿,就见到厕所啦。玉耳好生陪着哥哥们休息。”
玉耳答应着。他们五个性情相投,又兼聚少离多,真是难以分开,商量着怎样才永远不分离。此时已交二鼓。司马良站起来,道:“咱们可该睡觉啦,我先去方便方便,回来再睡。”九龄站起来道:“我也去。”玉耳、小香、小翠也都站起来:“我们也去。”
五个小英雄出角门,顺夹道往北进了月亮门儿,北边是东西下一段花墙,再往北是个大花园儿,眼前这个院落好像是堆料的地方,有好几垛新砖,还有一垛垛的圆木方木。五个人仔细看着道儿,等来到东南角看见厕所,发现东面是南北的大墙,厕所北面是个冲东的大车门,不过已经上锁。这个院是司马良他们住的跨院后边的第三层院。到了厕所门口,猛然间听上面“嗖”的一下,从东门上边出现了一个夜行人。不但司马良发现了,九龄他们四个也发现啦,就势五个人全蹲下身来,屏住气息仔细观看。这个人煞白的一张脸,年纪在二十八九岁,一身云串通口夜行衣,绢帕缠头,背插单刀,绒绳勒住十字绊,兜裆滚裤,脚底下抓地虎靴子。他飘身下来,鹿伏鹤行可就往北啦。司马良准知道不是好人,不过他大一点,明白事故多一些儿,像郑天雄、高元甫也是武林人物,在此居住多年,成名的人物要让一面,猫狗小贼他不敢来。这是哪路贼呀?看他走向北边,那面是个花园,已经是郑家的内宅。贼人去可以,我行吗?身为少侠客去人家内宅?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朋友门前如王府哇。想到这儿,自己不敢追啦。后来又一想:焉有见贼不管之理,岂能退缩不前!司马良从后边就跟上啦,这贼人越墙而过。绿林里边有规矩,逢门不乱入,看来他是个内行。司马良也飞身跨上墙头,单胳膊一挂往里看,啊,真是个大花园,既有四时不谢之花,又栽八节长春之草,君子竹、大夫松,牡丹等等,桃红李白芬芳,绿柳青萝摇曳,红紫芳菲,争奇斗艳。这贼人分花拂柳,一直往北,司马良那顾许多,飘身而下也跟上了。
绕过几座假山,穿过凉亭,花团锦簇之中有一座两层小楼儿,画阁雕梁,斗拱重檐,十分讲究。当中栏杆,两边扶手明楼梯,楼上五间,灯火辉煌,有姑娘说笑声音。楼下的五间没灯亮,周围是绿树成荫。楼前是个草坪,碧草如茵,草坪的边上有五个大鱼缸,木架架着。当司马良看情况的时候,这个贼早就蹬着扶手上楼啦。司马良伸手轻轻地拿出链子锤,蹑足潜踪,来到楼下,看窗户上被灯光一照,人影摇摇,都是年轻妇女的样子。再看这贼人,用左手指甲把窗纸割了一个月牙口儿。贼人手扶窗台儿,猫腰往里观看。
这楼里住一位千金小姐,就是郑天雄老英雄的独生女儿,名叫玉兰,今年十八岁,老人爱如掌上明珠。在姑娘小时候,请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秀才,可说是饱学鸿儒,教姑娘读书,念了十年,真是才储八斗,学富五车。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高元甫无儿无女,这姑娘受到四位老人的爱护。姑娘每晚上都要带着几个侍女,做些女工针黹,在灯下刺绣。
司马良看得真切,脚尖儿点地,一鹤冲天,轻身飞起,刚往拉杆上一落,双手一悠链子锤,“哗楞”,挂着风声,照着贼人的后脑就要砸。当司马良往下砸的时候,他又犹豫啦,打死他没活口哇,最好把他擒住。这一来锤下去就慢啦。贼人往旁一闪,双锤砸在窗台上。“叭嚓”,可把屋里的姑娘们给吓坏啦。司马良随着又从栏杆上下来,照贼人跨骨上“膨”一下正踹上,贼人就势一溜滚,鲤鱼打挺站起身形,“噌”的一下往楼下蹦。司马良飞身下来,高声喊:“好贼人哪里走?”一抖双锤伏腰就追上去了。前边是假山石,贼人刚要绕,猛然从假山根下花丛之中,“嗖”的一下蹿出一人,正是夏九龄。冷不防“枯树盘根”,链子槊就到啦,正缠在贼人腿腕上,“哗楞”一抖,把贼人摔出一溜滚去。他起来撒腿往东边花林中逃窜,没想到“噌噌”出来两个人,正是小香小翠,各自拉刀,盖顶就劈。贼人已成惊弓之鸟,不敢恋战,刚一躲小翠的刀,小香的刀正扎在贼人的大腿上,裤子也破啦,血也下来啦,一跛一点撒腿往西跑。哪想到花丛中飞身形出来一个人,正是左臂花刀小火神洪玉耳。他一压左手刀,飞身过来,“仙人解带”拦腰就砍。
贼人都懵啦!玉耳刀到,他再也躲不开了。玉耳里合一腿,踢在他的肩头,“嘭”!应声而倒。司马良他们正赶到,用膝盖一顶贼人腰眼,抹肩头拢二臂,四马攒蹄给捆上啦。
五小到了一起,九龄才说:“良哥,您追下贼来,我们也跳过了墙,贼人有规矩,哪里进哪里出,我们四个人藏好,这叫预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鳌。”司马良心里高兴,还是把兄弟呀,同仇敌忾,和衷共济。五个人正商量快去到前厅报信,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痰嗽一声:“什么人,在此大胆喧哗?”前边走的郑天雄,后边跟的高元甫。两员外因为盟兄洪炳南很快就到,再说洪玉耳贤侄已经来了,正在内宅商议。好像听见东院花园有动静,老哥俩才来到花园。看见这几个人在这儿,忙问:“你们怎么跑内宅来啦?”
夏九龄答道:“二位前辈,真不巧,今天到您的贵府,正赶上闹贼,被我哥哥司马良捆上啦,您看看吧。”高老员外一听,脸色一红,早不来贼,晚不来贼,单单在今天来贼,叫我弟兄不好看。
这五个孩子都没言语,往西出月亮门,顺夹道穿过中厅到西跨院,一看王爷在台阶上站着,二侠都在院中。原来郑天雄走后,老爷仨并没休息安歇,王爷脱了鞋,盘腿坐在炕上,双侠坐在桌子两旁,说了一会儿话,突然好像听见有声音,老哥俩站起来,王爷也忙着下炕提鞋。海川把双钺取出,一提气,飞身上北房,登屋脊往四下观望。耿耿银河,明月在天,听见东院有动手的声音。海川下来,王爷可问海川:“有什么动静?”“东院有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