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香尘轻试步,几回珍重踏青鞋。
小幅泥金写吉祥,十枝绎蜡照华堂。
并门多少娇儿女,但愿家家福命长。”
念毕,说道:“李太太也会做诗么?”子善道:“几见诗人的弟子不会做诗?”就掀着卧室帘子,见窗下两盆水仙花,也自盛开;壁上新挂一付联,一幅山水的横披,横技下也粘一色笺。便踱进去.瞧着联一边款书“痴珠孝廉正腕”,一边书“雁门杜梦仙学书”,句是:
诵十万言,有诗书气;
翔九千仞,作逍遥游。
当下子秀和痴珠都跟进来。子善道:“采秋竟会写起大字,且有笔力,真是夙慧。”子秀道:“不要说采秋,就秋痕不是大有慧根,怎么几个月工夫,就会做诗呢?”痴珠道:“大约琴棋书画,诗酒文词,都要有点夙根,才能学得来。你看采秋这幅画,不更好么?”子善、子秀瞧着那幅画,是幅工画山水,笔意却极洒落,小楷款书“奉夫子命,为痴珠孝廉作,韩宅侍儿梦仙写”。子善道:“这落款就也新鲜。”旁有小楷一诗,是荷生题的,子秀念道:
“拔地奇峰无限好,在山泉水本来清。
飘然曳杖绝尘事,独向翠微深处行。”
两人再看色笺的诗,上书《水仙花》三字,下书“侍儿刘梧仙呈草”。子善念道:
“云停月落座留香,一缕冰魂返大荒。
银烛高烧呼欲出,仙乎宛在水中央。
好伴吟边与酒边,蓬莱春在画堂前。
烟波倘许侬偕隐,自抱云和理七弦。”
子秀道:“大有寄托。”又看了痴珠的帐缘,是秋痕画的菊,就说道:“秋痕的画菊,竟一天苍老一天了。”
当下秃头回道:“池师爷请爷说话。”痴珠出外间去了。子善随手将案上一个书夹一检,见断笺上有诗两首,瞧是:
对卿乡更觉温柔,雨滞云痴不自由。
胸却比酥肤比雪,可堪新剥此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