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愉园,恰好痴珠正在门口下车,三人便一齐进内,先在船房坐下。说起逛园,痴珠道:“我最爱是梅窝那几间屋子。”因叹口气道:“春镜无双,我说的偈准不准呢?”荷生、采秋一笑。痴珠又叹道:“天下不少名园,单寒卓荦的人既不得容膝之安,膏粱贵介又以此为呼卢博进之场。这园落在你两人手里,才是园不负人,人也不负园哩!”荷生道:“往后我就请你住在梅南。”向珠笑道:“那才叫做寄国寄所寄。”采秋道:‘人生如寄,就是甲第连云,亭台数里,也不过是寄此一身。”痴珠道:“这还是常局,尽有富贵逼人,功名误我,焦螟之寄,亦且为难!”荷生笑道:“卿所咄咄,我亦云云,安在彼我易观,不更相笑?”采秋道:“进去用饭,不要讲书语了。”痴珠道:“秋痕等我一块吃晚饭,我不奉陪。”说着便走。
荷生也不强留,送到月亮门,自与采秋春镜楼小饮,醉后题一诗云:
珠楼新与筑崔嵬,面面文窗向日开。
拂槛露华随径曲,绕栏花气待春回。
眉山艳人青鸾镜,心字香储宝鸭灰。
惭愧粉郎丝两鬓,恐难消受转低徊。
正是:
明月前身,梅花小影。
听雨寨云,幻境真境。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