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诉,民怨而上不获闻,俾陰鸷险狠之徒,得以煽惑愚氓,揭竿而起。呜
呼!四郊多垒,此士之后也。宜何如各出心肝,以湔国耻?而人心叵测,
其钝者惊疑狂顾,望风如鸟兽散;其黠者方且借兵饷开销,饱充囊橐,
假军功虚报,冒滥梯荣,而天下之气靡然澌灭。呜呼!亦知天下之气则
何以靡然澌灭哉?
古之君子,学足于己,足不出户,中外重之。是故道重势轻,嚣嚣然
以匹夫之卑与君相抗。降及后世,士各以所长取合当世,所求不过衣食
而已。为之上者,习知士之可以类致也,知名之可以牢笼天下,利之可
以奔走天下也,于是徐示以抑扬,陰用其予夺,要使天下知吾意之所向
而止。不取其定命之宏猷,而徒取其浮华之文藻;不勖以立身之大节,
而但勖以侥幸之浮名。其幸而得者,率皆奔竟之徒,迎合意旨,无有龃
龉,恬嬉迁就,无事激昂,是妾妇之道也,是臧获之才也。
嗟夫!士君子服习孔孟,出处进退,其关系世道轻重何如也?而乃
以议妾妇者议之,驭臧获者驭之,则宣其所得者,多寡廉鲜耻、阿谀顺
意,大半皆妾妇臧获之流;而魁梧磊落之士,倔强不少挫者,送困于横
郁,而苦于奋厉之无门。风气安得不日靡,人心安得不思乱,而其祸宁
有疹与?
夫天下如此其滔滔也,有人焉,蹇蹇谔谔,不随俗相俯仰,欲为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