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北盟会编

卷七十一

更新时间:2021-04-09 21:19:38

  靖康中帙四十六。

  起靖康元年十二月一日壬戌,尽四日乙丑。

  十二月一日壬戌驾在青城金人遣萧庆来索降表。

  宣和录并遗史曰:上在虏(改作金)寨宿郊宫与二酋(改作帅)尚未相见遣使议事索降表上命孙觌草表但言请和称藩而已使人赍草示粘罕(改作尼堪)粘罕(改作尼堪)以为未是使人往来者数四皆不中而要四六对属作降表觌与吴开互相推避不下笔上曰:事已至此当卑辞尽礼勿计空言促使为之,於是觌开与何共草成之其略云:三匝之城遽失藩篱之守七世之庙几为灰烬之馀既烦汗马之劳敢缓牵羊之请。又云:上皇负罪以播迁微臣捐躯而听命。又云:社稷不陨宇宙再安上览讫谓孙觌曰:对曰:对属甚切非卿平昔闲习安能及此使人赍草示粘罕(改作尼堪)罕意不可令其官吏同吴开何数次改易粘罕(改作尼堪)抹去大金二字止称皇帝。又去大宋皇帝字止称大金为皇帝而不自书国号。又改负罪为失德。又指宇宙二字云:大金亦宇宙也。改为寰海上悉从之长入祗候王嗣在上左右不知改易何语但见上注思殚虑轸动圣颜。

  至是始定。

  中书舍人孙觌辞免待制奏状云:三十日臣等侍辇幸青城群臣多以无马不及往出门遇铁衣数百各持一戟来道以卫至掖门宰执位越日渊圣面谕臣作称藩一表臣以非本职固辞何曰:更召执政待制同议群臣莫肯对曰:君父在患难而不顾诸君忍出於此耶渊圣变色臣顿首奉诏草表以往不合虏(改作敌)使别持一纸书来大率言海上请盟以至交恶亹亹数百言请以此意作表臣就用本语稍加隐括以应之。又不合复令别用四六引事实为之渊圣谕臣曰:朕欲亟归尔卿勿计空言可也。亦不作遂自操笔为之时有起居郎胡交修在傍知大辩论然使者五反而後定。

  靖康要盟录载表曰: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兢(云云阙文)。又孙觌辞免待制状曰:当狡虏(改作金人)连扰之艰值国家非常之变靖康国破渊圣表降亟欲援吾君挤陷於不测之危岂复计此身诛绝於中兴之後有喧公议请寘严科凡此误朝谁为祸首俾二圣辱在泥涂而不问则一时信於翰墨以何尤。

  是日大雪极寒随驾官吏不赍衣服夜坐待旦不设榻惟上所居稍温洁宰执以不卧地日得粟米饭少食之上在虏(改作敌)帐都人彷徨计无所出自拂旦官吏士庶集於南薰门以俟未刻黄旗。又自南薰门入报平安诏和议已定礼数未了仰百姓各安业无致忧疑迨晚。又诏大金和议巳定只候礼数了来日入城与百姓共庆。

  兵马大元帅开府。

  是日兵马大元帅开府王服绯衣玉带乃谓众曰:上赐以宠行者先是太上皇将禅位解所服玉带赐上及王出使上乃解以赆行。

  百姓诣南薰门迎驾。

  是日鬨传乘舆还百姓自五鼓相率守南薰门蔽路已午间南薰门忽开莫不忻跃已乃宣取酒果申後韦寿隆入城传诏来日方归。又出黄旗云:和议已定各令知悉人益惶惑不安至夜有投宿御廊者妇女小儿各用襟裾盛土填驰道以雪泥未乾不曾治道故也。家家焚香以祷。

  金人来索刘晏等四人尸以骨还之。

  二日癸亥驾在青城奉表於金人粘罕(改作尼堪)斡离不(改作。

  斡里雅布)相见於斋宫。

  是早金人尚欲坚要上皇出郊上再三说谕方称皇帝仁孝乃止粘罕(改作尼堪)先遗人用青毡裹斋宫鸱尾。又屏壁上有画龙处亦蔽以帏幕然後向北设香案乃请相见二酋(改作帅)迎於门上以表授粘罕(改作尼堪)粘罕(改作尼堪)受之相揖而入御马在前二酋(改作帅)次之遂入望香案下马上立案前粘罕(改作尼堪)令人读表讫北望拜者四左右皆歔欷雪大作时城中无雪独青城示变金人亦为之蹙额继而相贺午刻相见於斋宫讲宾主之礼相逊再三上卒就主位遂各命坐二酋(改作帅)人材皆奇伟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瘦而长独粘罕(改作尼堪)应答琅琅宰相亲王并列於庭酒三行首说太上次说上与金人出师之由。又云:城中颇有擦城出者皆背弃君亲不忠不孝之人何足恤也。尽已令敲杀讫粘罕(改作尼堪)曰:天生华夷(改作番汉)自有分域中国岂吾所据况天人之心未厌赵氏使他豪杰四起中原亦非我有但欲以大河为界仍许宋朝用大金正朔。又曰:两国既和恐四方闻京城陷而生变请遣使抚谕本国当遣人送出地分上许之粘罕(改作尼堪)。又云:三太子见在西京卫护陵寝无他虞礼毕上以金银十六担缣帛五十床金玉带各二为贽。又命左右出内府蹄金以赐二酋(改作帅)粘罕(改作尼堪)笑曰:城既破一人一物皆吾有也。皇帝之来所议者大事此何用为如欲分赐可与臣下。又云:日已晚恐城中军民不安可早回必欲赐赉但留左右足矣。驾随兴国相二太子送上马上谦逊不遑遂巡廊送出门外上马金人以甲马裹送往还。又遣番官五人送入内宿於庙堂。

  驾自虏(改作敌)寨回宫。

  是日拂旦日出无光有飞雪数片官吏士庶复集於南薰门者肩摩袂属尤盛於昨焚香瞻望者络绎於道俟驾人稍回皆云:未必回申时忽有使臣驰马而来云:驾回都人惊喜奔迎至晚驾入门父老夹道山呼拜於路侧老幼掬土填塞雪淖不须臾御道坦然捧香前引或冲突禁卫或至爇顶燃臂以迎者不可胜计驾归才及门士庶遥认黄盖欢呼传报一城奔走山呼之声震动天地皆拦马首仰窥天表莫不惋叹感泣涕泗横流不知其数上亦为之挥泪过州桥泪已湿帕殆不能言从驾有金人数辈见上得人心如此亦皆惊叹左右骇愕凄咽太学生迎驾上掩面大哭谓宰相误我父子观者无不流涕至宣德门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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