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书“侵”,是掠境,未攻城也。《春秋》兵诡道而胜之曰“败”,如“隐十年,公败宋师于菅”是也。继迁设伏以致守忠,掩而覆之,较之薄未阵者,其计更诡。
遂围夏州。夏四月,麟州援师至,乃还。
继迁进兵围夏州,逾两月不解。知麟州韩崇训领大兵赴援,乃退。
夏五月,李继捧出为崇信军节度使。
继迁数为边患,有言其悉知朝廷事,盖继捧泄之。乃出之于外,并改其从父澧州刺史克文为博州,单州刺史克宪为道州防御使,并遣之任。宋制惩五代藩镇之弊,特制诸州通判,凡知府公事必长史、通判签议连书方行。时太宗亲选常参官为二州通判,以专郡政。
秋八月,屯兵黑水河,邀击银、夏、绥、府都巡检使石保兴兵,败绩。
继迁居沙漠,逐水草,便于攻掠。是时屯黑水河侧,据险自固。石保兴方巡按罨子寨,继迁以数千人攻之,见保兴所部不过二千人,遽渡河决战。保兴伏兵河浒,俟半渡击之,继迁众乱,大败。
冬十一月,党项咩兀等族谋杀继迁,不果。
继迁凶忍,虐用其属,宥州党项咩兀等族首领,都指挥遇乜布九人谋诛继迁。时继迁克期攻银州,会诸族于无定河侧。遇乜布等以暗箭射之,中其鼻,创久不愈,师期乃缓。遇乜布以闻,太宗赐敕书安抚之。
按:此党项异继迁之始。
端拱元年(契丹统和六年)春二月,李继捧迁感德军节度使。
初,继捧出为崇信节度。崇信,地狭境偏;不得专郡政,心怏怏。佯上言:“继迁凶顽少智,朝廷若遣其亲信以恩礼招徕之,可不烦兵致也。”太宗用其言,徙陕西路感德军节度,以招继迁。
三月,继迁遣牙校李知白贡于契丹。
继迁以契丹许归公主,逾年不见真命,遣知白表献请之。
按:此李氏事契丹之始。书“贡”志始,且备事也。
夏五月,继捧复为定难军节度使,赐姓名“赵保忠”。
朝廷数以敕书谕继迁及同叛蕃部,继迁佯遣都押牙张浦诣知环州程德元所,陈归顺意。然终不出降,侵扰益甚。诸将用兵皆无功,宰相赵普言:“继捧所镇随州,与继迁声问辽远,不若委以银、夏故地,令图之。”太宗因召赴阙,赐姓名,亲书金花五色笺赐之,授夏州刺史,充定难军节度使及银、夏、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赐黄金千两、银器万两、锦彩二千匹,并赐所管五州钱帛、刍粟、田园。保忠辞日,太宗宴之长春殿,赐袭衣、玉带、银鞍、马及副马百匹,谓之曰:“若继迁归款,当授以官也。”保忠荐内殿崇班张继能材武,乞为副。乃命继能同经理西事,遣都虞候王杲领兵千人护送赴镇。杲还,保忠赆以方物,杲不受。张溥曰:继捧懦而不制继迁,狡而得众。彼惟为昆弟、诸父所怨,祈留京师。乃令其归招继迁,无论继迁不肯下,反失一继捧矣。
冬十二月,赵保忠言继迁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