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十一 沿革十一 吉礼十
天子七祀(诸侯附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隋 大唐)
殷制,天子祭五祀:户一,灶二,中霤三,门四,行五也。岁遍。(凡祭五祀於庙门。户主出入,灶主饮食,中霤主堂室居处。韦昭云:“古者穴居,故名室曰中霤。”行主道路行作者。)诸侯大夫与天子同。
周制,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泰厉,曰户,曰灶。(此小神居人之间,司察小过作谴告者。司命,督察三命。厉主杀罚。司命与厉其时不著,是则春祀司命,秋祀厉也。或者合而祀之也。)诸侯为国立五祀:曰司命,曰中霤,曰国门,曰国行,曰公厉。大夫立三祀:曰族厉,曰门,曰行。適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庶人立一祀:或立灶,或立户。
汉立五祀。白虎通云:“户一祀,(春万物触户而出,亦为阳气之生,欲留之,即祭户。户者,人所出入者。)灶二祀,(夏火主长养万物,即祭灶。灶者火之主,人所以自养也。)门三祀,(秋万物成熟,将内之,从外而入内自守而祭门。门者所以闭藏。)井四祀,(冬水主万物伏藏而祭井。井者水主,藏在冬。)中霤五祀。(六月土王,而祭中霤者,象土位在中也。)岁一遍,有司行事,礼颇轻於社稷。”(祭五祀,天子诸侯以牛,因四时祭牲也。一说户以羊,灶以鸡,中霤以豚,门以犬,井以豕。或曰:中霤用牛,不得用牛者用豕,井用鱼也。)
后汉建武初,有五祀之祭:门,户,井,灶,中霤也。有司掌之,其祀简於社稷矣。人家祀山神、门、户。(山即厉也。鬼有所归,乃不为厉。)
魏武王始定天下,兴复旧祀,而造祭五祀:门、户、井、灶、中霤也。
晋傅玄云:“帝之都城宜祭一门,正宫亦祭一门,正室祭一户,井、灶及中霤,各择其正者祭之。”以后诸祀无闻,唯司命配享於南郊坛。
隋制,其司命、户以春,灶以夏,门以秋,行以冬,各於享庙日,中霤则以季夏祀黄帝日,(夏季土德王。)各命有司祭於庙西门道南,牲以少牢。
大唐初,废七祀,唯季夏祀祭中霤。开元中制礼,祭七祀,各因时享,祭之於庙庭。司命、户以春,灶以夏,门、厉以秋,行以冬,中霤以季夏。其仪具开元礼。
说曰:天子诸侯必立五祀。五祀者,为其有居处出入饮食之用,祭之所以报德也。历代同,或五或七。周礼,天子祭七,诸侯祭五,降杀之差也。殷天子、诸侯、大夫皆五。郑注云殷礼者,以祭法差降殊异故言之。郑又云:“祭灶,祀老妇人,古之始炊者也。”以此推之,七祀皆应古之始造者焉。马融以七祀中之五:门、户、灶、行、中霤,即句芒等五官之神配食者。句芒食於木,祝融食於火,该食於金,脩及玄冥食於水,句龙食於土。月令五时祭祀,只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祭也。许慎云:“月令孟夏祀灶。王者所祭古之有功德於人,非老妇也。”郑玄云:“为祭五祀,灶在庙门外之东,祀灶礼,设主於灶陉。”祝融乃古火官之长,犹后稷为尧司马,上公也。今但就灶陉而祭之,屈上公之神,何其陋也!又月令云“其帝炎帝,其神祝融”,文列在上,与祀灶绝远,而推合之,文义不次,焉得为义也!又左传云:”五官之神,生为上公,死为贵神。”若祭之灶陉,岂传谓贵神乎!特牲馈食礼云”尸谡而祭饎爨”,以谢先炊者之功。知灶神是祭老妇,报先炊之义也。臧文仲燔柴灶,夫子讥之云”盛於盆,樽於瓶”,若是祝融之神,岂可以盆瓶之器,置於陉而祭之乎?郑冲云:”五祀虽出天地之间,阴阳之气,实非四时五行阴阳之正者也。月令春祀户,祭先脾;秋祀门,祭先肝。此顺气所宜,藏所值耳。又司命则司命星下食人閒,司谴过小神矣。”袁准著正论,以为:”五行之官祭於门、户、行、灶、中霤。中霤,土神也。火正祀灶,而水正不祀井,非其类也,且社奚为於人家之屋栋閒哉!礼记王七祀,诸侯五,大夫三,冬其祀行,是记之误也。井不轻於灶,行不唯冬。白虎通云'月令冬祀井'是也。”秦静云:”今月令谓行为井,是以时俗或废行而祀井。魏武兴复旧祀,而祭门、户、井、灶、中霤,凡五祀焉。(按汉诸儒戴圣、闻人通汉等白虎通议五祀则有井之说,盖当时已行,中閒废阙,至魏武重修旧典而祭井焉。)高堂生月令仲冬,祀四海井泉。祭井自从小类,不列五祀,儒家误以井於五祀,宜除井而祀行。”傅玄曰:”七祀五祀,月令皆云祀行而无井。月令先儒有直作井者。既祭灶而不祭井,於事则有阙,於情则不类,谓之井者近是也。”又按白虎通曰:”共工之子曰修,好远游,舟车所至,足迹所达,靡不穷览,故祀以为祖神。”(祖者,徂也。徂即行之义也。)
宗室助祭议(后魏)
后魏孝明帝熙平二年,侍中江阳王继表言:“臣功緦之内,太祖道武皇帝之后,於臣始是曾孙。道武帝受命之主,配天郊祀,百代不迁。而曾玄之孙,烝尝之荐,不获拜於庙庭,霜露之感,阙陪奠於阶席。伏见孝文皇帝著令铨衡,取曾祖之服,以为资荫;而况曾祖为帝,而不见录。请付外博议,永为定准。”
小学博士王僧奇等议:“按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然则太祖不迁者,尊王业之初阶;二祧不毁者,旌不朽之洪烈。其旁枝远胄,岂得同四庙之亲哉?而四庙者,在当代服属之内,可以与於子孙之位,若庙毁服尽,岂得同於此例乎?请以四庙为断。”
国子博士李琰之议:“按祭统曰:'有事於太庙,群昭群穆咸在。'谓宜入庙之制,率从议亲之条,祖祧之裔,各听尽其玄孙。使得骏奔堂坛,肃承禘礿,则情理差通,事无舛駮。”
侍中任城王澄等奏:“臣等参议,江阳之於今帝也,计亲则枝宗三易,数代则庙应四迁,吉凶尚不告闻,拜荐宁容辄与。高祖孝文皇帝聪明玄览,师古立政,陪拜止於四庙,哀恤断自緦宗。即之人情,冥然符一;推之礼典,事在难违。此所谓明王相沿今古不革者也。”
太常少卿元端议:“祭法云:王立七庙,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远庙为祧,有二祧。而祖考以功重不迁,二祧以盛德不毁。迭迁之义,其在四庙。记云'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有所援引,然与朝仪不同。如依其议,匪直太祖曾玄,诸庙子孙,悉应陪列。既无正据,窃谓太广。”
灵太后令曰:“议亲律注云:'非唯当代之属籍,历谓先帝之五代。'此乃明亲亲之义笃,骨肉之恩重。公卿众议,以远及诸孙太广致疑,百僚助祭,可得言狭也?祖庙未毁,曾玄不与坛堂之敬,便是宗人之昵,反外於附庸,王族之近,更疏於群辟。先朝旧仪,草创未定,刊制律宪,垂之不朽。琰之援据,甚允情理。可依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