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国志

卷十·下

更新时间:2021-04-09 06:07:12

  ▲泰瑛严明,世范厥训。 

  泰瑛,南郑杨矩妻,大鸿胪刘巨公女也。有四男二女。矩亡,教训六子,动有法矩。长子元珍出行,醉,母十日不见之,曰:“我在,汝尚如此;我亡,何以帅群弟子?”元珍叩头谢过。次子仲珍白母请客,既至,无贤者,母怒责之。仲珍乃革行,交友贤人,兄弟为名士。泰瑛之教,流于三世;四子才官,隆于先人。故时人为语曰:“三苗止,四珍复起。”

  ▲杜氏之教,父母是遵。 

  杜泰姬,南郑人,赵宣妻也。生七男七女,若元珪、稚珪有望,五人皆令德。其教男也,曰:“中人情性,可上下也,在其加邡;若放而不检,则入恶也。昔西门豹佩韦以自宽,宓子贱带弦以自急,故能改身之恒,为天下名士。”戒诸女及妇曰:“吾之妊身,在乎正顺。及其生也,恩存于抚爱。其长之也,威仪以先后之,礼貌以左右之,恭敬以监临之,勤恪以劝之,孝顺以内之,忠信以发之。是以皆成,而无不善。汝曹庶几勿忘吾法也。”后七子皆辟命察举,牧州守郡。而汉中太守、南郑令多与七子同岁季孝上计,无不修敬泰姬,执子侄礼。

  ▲礼珪肃穆,言存典韵。 

  礼珪,成固陈省妻也,杨元珍之女。生二男,长娶张度辽女惠英,少娶荀氏,皆贵家豪富,从婢七、八,资财自富。礼珪敕二妇曰:“吾先姑,母师也,常言:圣贤必劳民者,使之思善。不劳则逸,逸则不才。吾家不为贫也,所以粗食急务者,使知苦难,备独居时。”二妇再拜奉教。从孙奉上微慢,珪抑绝之,感悟革行。遭乱流行,宗表欲见之,必自严饰,从子孙侍婢,乃引见之,曰:“此先姑法也。”四时祭祀,自亲养牲酿酒,曰:“夫祭,礼之尊也。”年八十九卒。惠英亦有淑训母师之行者也。

  ▲文姬叡敏,宗祀获歆。 

  文姬,南郑赵伯英妻,太尉李固女也。父为梁冀所免,兄宪公、季公罢官归。文姬叹曰:“李氏灭矣!”乃与二兄议,匿弟燮,随父门生王成亡命徐州。涕泣送之,谓成曰:“讬君以六尺之孤,若李氏得嗣,君之名义参于程、杵矣。”久之,遇赦,燮得还。行丧,服阕,敕之曰:“先公为汉忠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梁冀以族,弟幸济,岂非天乎!慎勿有一言加梁氏,加梁氏则连主上,是又掇祸也。”奉行之。从成在徐州,各异处佣赁,而私相往来。成病亡,燮四时祭之。

  陈氏二谦,或智或仁。 

  陈顺谦、妹惠谦,成固人也。顺谦適邓令曹宁,十九寡居,长育遗孤,八十馀卒。兄子陈规著书叹述之。惠谦適张亮则,在扶风官。下吏白,欲重禁严防以肃非,元修访于惠谦。惠谦曰:“恢弘德教,养廉免耻,五刑三千,盖亦多矣,又何加也?”兄子伯思学仙道,惠谦戒之曰:“君子疾没世而不称,不患年不长也。且夫神仙愚惑,如系风捕影,非可得也。”伯思乃止。陈伯台称云:“女尚书之俊耳。”

  ▲礼修顺姑,恩爱温润。 

  礼修,赵嵩妻,张氏女也。姑酷恶无道,遇之不以礼,修终无愠色。及宁父母,父母问之,但引咎,不道姑。卒感悟,更慈爱之。乡人相训曰:“作妇不当如赵伯高妇乎?使恶姑知变,可谓妇师矣。”后姑病,女来省疾,姑卻之。曰:“我死,固当绝于贤妇手中。”后遭米贼,嵩死,乃碧涂面,乱首,怀刀,讬言病,贼不逼也。养遗生女,依叔父立义终身者也。

  ▲树南悼夫,轻死重信。 

  韩树南,南郑人,赵子贱妻也。子贱初为郡功曹。李固之诛,诏书下郡杀固二子宪公、季公,太守知其枉,遇之甚宽。二子讬服药死,具棺器,欲因出逃。子贱畏法,敕更验实,就杀之。及固小子燮得还,子贱虑燮报仇,赁人刺之。燮觉,告郡杀子贱。初,树南谏子贱,子贱不从。及临死,许共并命。兄、弟、嫂、侍婢视守之。经百馀日,乃怠。白兄嫂:“念一死万不得生,不敢复图死也。”上下以为信然。无几时,于幕下自杀。

  ▲祈祈令姬,如玉如金。允矣淑媛,齐德姜、任。 

  总赞此九人也。

  述汉中列女。

  右《汉中士女赞》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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