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大敵埋伏齊開 得御杯英雄出色
卻說一撮毛見長蛇頭機關撥動不開,知是埋伏破去,一聲叱咤,拚力上前,那柄刀緊對君召與褚標砍來。褚標見他殺得性起,反轉身子一讓,眼見一撮毛一刀落空,立即上前一刀砍去,早已砍中肋下;君召接上又是一刀,結果了性命。張七與朱光祖正在那蜂蠆刺、惡狗沫兩個房門裡面,何福坤與小閻王各提兵刃向前而來。張七本是個英雄老輩,那口單刀狀如游龍一般,前後盤旋,直對何福坤砍下。何福坤與小閻王各提兵刃向前,殺得四五個照面,已只能招架,不能還手。何福坤只得讓過一刀,來開惡狗沫的門戶,未及動手,早被張七一腿踢倒,舉起刀來,結果性命。劉飛虎與小閻王兩人正與郝素玉、王杰廝殺,聽得外面喊殺之聲不絕於耳。但見黃天霸、賀人傑一干眾人紛紛擁入,殺上樓來,聲稱破了埋伏,趕著撇了他兩人,前去逃命。
王朗此時見埋伏無用,真是氣衝牛鬥,大罵道:「雲鶴,雲鶴!汝這狗頭,俺待你不薄,為何一言不合,遽爾逃去?弄得俺拋山不得,逃避無門,這座齊星樓反害了咱的性命,豈不是汝自用機關將俺暗害麼?」說著,怒氣沖天,舉起鋼鞭,奔向正梁下面,便想一鞭將鐵箱打下。誰知一下未能打中,再行向上一看,那個箱子早已不知去向。到了此時,曉得大勢已去,連忙雙鞭一舞,躥到樓前,便想逃走。誰知背後早有一人,大聲喝道:「王朗,汝這狗頭!咱飛雲子在此。只因投順施公,前來破這山寨,汝若一心改過,由此自己束縛,同咱去見施公,或者可饒你性命;不然,要想逃出此樓,也是登天向日。」這番話說得王朗切齒咬牙,大聲喝道:「飛雲子,你原來是個有始無終的畜類,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欲我投降,也是夢想!」說著,雙鞭亂向飛雲子打來。飛雲子到了此時,便想結果他性命。忽然暗道:「此樓乃我所造,推原禍始,乃是曹勇這狗頭的主意,我若將他拿獲,日後為人議論,豈不說咱得新棄舊,見利忘義,殺害舊時朋友麼?現在御杯既到咱手,不若趁時回轉城內,獻與施公;讓他逃走,不幸被別人拿獲,便不在我名下了。」
原來飛雲子上樓之時,王朗未曾看見,便先將各處關鍵望裡撥開,所有死門一律閉起。大眾人在下面就撥動埋伏,不是翻身打下自己,便是猛然突下攪壞機關。王朗見火箭倒射回來,更手足無措,兩手上下不時亂動。正在倉皇之際,飛雲子便趁此縱上正梁,將鐵箱取下,把琥珀夜光杯端在手中,揣入懷內。
此時與他拚力廝殺,當時不肯傷命於他;王朗隨見飛雲子已經走出,趕將雙鞭一擺,去到了下面向外逃去。誰知巧遇見李七侯巡防到此,當即上前向他攔擋,喝道:「王朗留下命來,七爺守候已久。」王朗道:「讓我者生,擋我者死,從速閃開,饒汝狗命!」說罷,雙鞭在肩頭打下。李七侯架住,恨不能就此將他擒獲。彼此一來一往,戰了有十數個回合,李七侯只戰個平手,彼此不能取勝。王朗只得舞動雙鞭,奪路而去。誰知道惡貫滿盈,罪有應得,報應來了。天霸見他正要逃走,大聲喝道:「汝該死的強盜,向哪裡逃走?俺黃天霸饒爾不得,趕快前來,束手待擒。」王朗到了此時,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向著天霸道:「追人不可追急,咱王朗大事不成,也是天不容我。
大丈夫可殺不可辱,一刀一槍,為汝殺死,豈可容汝拿獲?」
說罷,一雙銅鞭,猶如天翻地覆一般,不住的對他兩個打下。
天霸與李七侯各將兵刃緊了一緊,前後夾攻,將他裹在中間,左右抵敵,直戰二十個照面。王朗早兩膀酸疲,動彈不得,滿身汗如雨下。正在難解難分之際,只見殷賽花遠遠而來,高聲叫道:「李叔父、黃叔父暫住手,這強賊待姪媳拿獲。」當時如飛燕一般,躥身到了面前,兩劍砍下。王朗一人豈能力敵三將,忽然孫勇遠遠趕來,說道:「休得驚慌,俺孫勇前來助你。」原來張桂蘭與賽花二人在欄杆前敵孫勇,見火箭已破,惟恐樓上有失,隨即舍了桂蘭,來到樓上。不期褚標等人,早將埋伏破去,到得頂上層,見王朗已經逃走,一路問了嘍兵,知他向後園而去。因此飛趕前來,舉錘就打。賽花
見孫勇又來助戰,雖然毫無恐怯,惟恐王朗趁此逃走,趕將鐵背花裝弩取下,嗖然一聲,對孫勇射去。喝道:「惡賊休得逞能,咱寶貝來也!」孫勇正然爭鬥,不期對面來了一物,不禁吃了一驚,趕將身子一讓,左肩頭早已中了一下,「哎喲」一聲,栽倒在地。
王朗見孫勇受傷,更是心慌,手頭一軟,雙鞭便舞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