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便將雲虎剪逕,彼此交手,以及送出樓圖,他回轉潼關的話,說了一遍。眾人聽見,自是喜出望外。
殷賽花見眾人出神問話,並未吩咐小兵取水進來,趕著出去招呼了一番,備酒肴請他飲食。張七淨面漱口,奉上茶來,然後執燈台到了天霸面前,看了一會,不禁歎道:「此乃是金龍爪抓傷頭角,以致如此腫潰,再至三日,腫到胸前,那就解救不得了。」便命桂蘭取過一個茶杯,自己在身邊取出一個葫蘆,將塞子拔下,復命人取了火爐,燒
開熱水,茶杯放在水壺裡面,燙了溫熱,然後將末藥放了少許。復取出個藥瓶,約有三寸多長,裡面許多黑線。張七抽出一條,放入水壺裡面,登時那線長大了數倍,明亮非常,乃是個玻璃的藥管,將茶杯內末藥灌入裡面。復取了一盆冷水,在內浸了一會;揀起之後,又在火盆裡熏了一會。如是七次,方用那末藥茶杯灌下。其時約有三鼓時分,張七先用白布手巾,將天霸傷痕上面揩抹了一會,取了一根雞毛,將末藥慢慢的撒在天霸傷痕上。但見那個顏色,或紅或紫,或青或黑,頃刻工夫露出幾個顏色,那傷痕上面如火燒一般熱辣辣的冒出青煙。張七到了此時,趕將方才涼水灑了一次,火氣方才冒出。如此到了天明,忽然天霸大叫一聲:「痛煞我也!」翻身復又睡去。眾人聽他已能喊叫,方覺轉悲為喜。張七道:「汝等且勿多言,所幸來得甚巧,咱這藥料,輕則半個時辰,重則兩個鐘頭,便可轉輕。他自三更以後,直至此時方才甦醒,也算得是病入膏盲了。」隨又用藥在他腿腳之上敷去。然後方將人傑推轉過來,如法炮制,敷在臉上,等到日色上升,陽光當頭,兩人方可言語。
張桂蘭與殷賽花兩人見丈夫安然無事,自是喜不自勝。隨命人煎了兩碗粥湯,慢慢的為他兩人灌下。只見那人傑睡眼罵道:「這個瘟賊的王朗,竟敢下此毒手,悶得小爺好苦!心下雖明,只是說不出來。老爺子既到了此地,又不怕他的埋伏,何不與岳父今晚上山破了山頭,使他個防備不及。」張七聽了笑道:」汝這小狗頭倒是個真種,汝父親在日,也是急不及待,誰知汝也是一般性格,無怪汝易於傷損。咱既至了此間,還能個讓他逃過?而且大人的親兵紛紛而來,汝還不去迎接。此事理合等大人來,再行定奪。汝與天霸養息數日,專待廝殺便了。」
說著,早有報馬到來,知大人離鎮不遠,趕著向前追問下落。
不知此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