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雙鉤敗走黃天霸 設妙計暗算竇耳墩
話說竇耳墩提鉤上馬,衝下山來,早見黃天霸立馬以待。
黃天霸一見竇耳墩出來,大怒喝道:「該死的匹夫!大膽的強盜!不思悔過,反要移害於人。擅盜朝廷的御馬。咱老爺今日到此,還不早早下馬受縛,難道真要與老爺比試麼?」竇耳墩聞言,也大怒道:「好雜種!你休得多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若贏得咱老子手上的雙鉤,咱老子自然將御馬交出,讓你去朝廷立功;若贏不得咱老子的雙鉤,不但休想御馬,還要使你磕個四方頭,方饒你性命。若道半個不字,休怪俺老子無情,將你擒獲上山,替那黃三太送死。好小子!你快放馬過來便了!」黃天霸聞言,「哇呀呀!」一聲大喝,因罵道:「咱老爺若不將你這無恥的老匹夫捉住,碎屍
萬段,誓不為人!」
說著將馬一拍,飛縱過來,舉起一刀,直望竇耳墩劈面砍去。
竇耳墩一見,黃天霸舉刀砍來,哈哈大笑道:「來得好!」說著將右手虎頭鉤一起,就向天霸的刀上來迎。天霸也知他的雙鉤厲害,哪裡能將手中刀給他的虎頭鉤搭住?隨即將刀向懷裡一收。竇耳墩一刺落空,不曾將天霸的刀鉤住,當下即飛起左手的鉤,向天霸刺來。天霸見這來勢甚猛,即便將馬向旁邊一領,那馬從竇耳墩身旁擦過。天霸就回身反手一刀,向竇耳墩連肩帶臂砍下。竇耳墩說聲:「不好!」趕著將左手鉤向裡一收,又將右手鉤向背後來迎天霸。天霸已打定主意:「任你雙鉤厲害,我總不與你對面交戰,專在你背後亂砍。難道你有後眼,可使雙鉤麼?」天霸見竇耳墩已回轉身來,左手鉤刺到,天霸也不去迎接,又將馬一拍,從竇耳墩右側閃躲過去,趁勢又是一刀,直向竇耳墩右肋下刺進。竇耳墩道:「好小子!來得好!」說著就將右手的鉤,向天霸的刀上一磕,準備碰上去,就這一絞,哪怕你刀法再厲害,總要被他絞落下去。天霸見了這鉤磕將下來,知道他要來續刀,便又將刀向懷中一收來,竇耳墩的鉤落空之時,復一刀認定竇耳墩胸前刺到。此時竇耳墩右手的鉤不及來迎,只得將左手鉤復又來迎。天霸這一次又未刺中,他的鉤復又刺來。天霸暗想道:「我與他如此戰法,怎能贏得他的雙鉤?不若冒險與他試一試看,單看他雙鉤怎樣厲害。」主意已定,一面將鉤讓過,一面喝一聲道:「竇耳墩你這老兒,看你老爺的刀罷!」說著就一路花刀砍進去,只見前八刀,後八刀,左八刀,右八刀,上下又是八刀,真個是舞動如飛,大有神出鬼人之妙。竇耳墩也就前後左右,上下遮攔隔架,迎接他的花刀。在天霸滿想這一路花刀殺進,總可傷及竇耳墩一處;哪裡知道竇耳墩的鉤法,實在厲害,不但不能傷他,而且無懈可擊。在竇耳墩初以為他藏閃躲避,不敢與他左右爭鬥,只道他有名無實,今見他舞出花刀,暗暗有些驚訝!雖然自家鉤法卻是精妙無匹,唯花刀一層,不能過於藐視,若偶然大意,不免即為所敗。因此也就格外留神迎敵。兩個人全有用意。等到天霸一路花刀使完,你也不曾將我刺傷,我也不曾將你打敗。
此時天霸殺得興起,準備與他死戰,偏要勝他的雙鉤。因大吼一聲:「竇耳墩你這老雜種!咱老爺不願你在馬上相鬥,你敢下馬步戰麼?」竇耳墩聞言,正中心懷--你道這是何故?
原來馬戰,雖然得勢,卻不比步戰靈便。步戰身縱躥跳,自由便利。馬戰任你身軀靈活,總不能如步戰便捷。因此竇耳墩正中心懷,當下說道:「好小子!你要步戰,咱老子還懼你不成?」
說著就跳下馬來。黃天霸見他下馬,自己也即跳下,站立身軀,放開架路,隨即一刀向竇耳墩刺來。竇耳墩也就接住。兩人一來一往,又殺了三十餘個回合。忽見天霸一刀砍去,竇耳墩將雙鉤一接,不知不覺這左手的鉤已將天霸的刀搭住,趁勢向懷裡一拉。天霸說聲:「不好!」知道自己的刀已被他鉤住,因急向懷中來拖,居心將他的鉤拉斷下來,便可將刀收回。哪裡知道正在用盡平生之力,與竇耳墩奪刀,又見竇耳墩左手鉤又到。
天霸心中暗道:「此時若欲勝他,斷斷不能,不如使他上個小當,後再設法。」因將手一鬆。竇耳墩出其不意,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天霸見他跌倒,便趁著搶進一步,一面取出鏢來,準備去打。哪知竇耳墩雖然跌倒,並未昏迷,還是刻刻留神,防備天霸暗算。此時已看出破綻,趕將身子爬起,一撒手,早將手中的鉤拋了過來。天霸不及提防,小腿上早被著了一鉤,所幸不曾著肉,係將靴統子鉤住。天霸連說:「不好!」急急將小腿望後一縮,那靴統被鉤下一段來。黃天霸手無寸鐵,不敢戀戰,只得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