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陷坑放走何路通 比拳勇誘敵郝素玉
卻說何路通跌入陷坑,暗說:「不好,此番要遭惡人手。」
說猶未了,只聽有人大嚷:「拿奸細呀!」登時撓鉤並下,將何路通擒上坑來,用繩索縛好,抬到莊上,進去通報。莊主吩咐:等天明審問。莊丁復將何路通抬入門內,緊緊看守。才交天明,忽聽莊主說道:「叫他們把昨夜拿的奸細,押來審問罷!」
只聽外面答應,房門一開,進來兩個莊丁,叫聲:「朋友,咱莊主爺,叫你去問個
明白。」何路通也不答應。莊丁走上來,連推帶拉,擁出房門。何路通道:「爾等這些狗徒,何必拉拉扯扯!咱老爺既誤中奸計,還怕什麼?」說著又轉了七八個彎兒,才到一處所在。何路通仔細觀看,見是三間廳房。莊丁走到此處,便不走了,就將他拋在地下。又見廳上走下一人道:「帶上來!」莊丁不敢怠慢,答應一聲,把他推上台階。何路通往裡一看,廳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郝其鸞,女的是郝素玉。何路通站在那裡,兩眼圓睜,大聲喝道:「爾這一對童男童女:你們老爺到此,還敢這大模樣的,坐在那裡擺架子,實在不知抬舉。爾若知罪,應該親自下階,親解其縛,加以上位,擺酒壓驚。或者你何老爺見你如此款待,過意不去,那時等大人到此,代你求個情,死罪改成活罪,留你在世上多活兩年,也顯得咱老爺好生之德。爾等如此,那時可不要怪咱老爺。」
哪知郝其鸞兄妹並不動氣,反笑說道:「你姓什麼?在施不全跟前作個什麼官兒?好好說來,讓咱老爺知道。」何路通大喝道:「爾既問咱姓名,爾等坐穩了,咱老爺姓何,名路通,官居千總之職。」郝素玉道:「這千總是幾品呀?」何路通道:「八品。」郝素玉道:「昨日那個紅臉的,他是什麼官職?位居幾品呢?」何路通道:「你又問他,他是參將大老爺,位居四品。」郝素玉道:「照你這樣說,你比他小了。我道是誰,原來是個無名小卒。你姑奶奶開好生之德,放你回去。還叫你那個紅臉的出來,與姑奶奶步戰。與爾這小卒,不屑相鬥。就便把你殺了,也不享名。」說著,叫:「將他解了綁,把他兵器還他,令他速速回去。」莊丁答應,立刻把繩索解下。何路通聽了這話,把臉都氣紫了,已見把繩索解下,遂望著郝素玉道:「你這毛丫頭,休得大言,是好的,敢與你何祖宗戰個幾合。」
郝素玉道:「你速回去,叫那個紅臉的來,你姑奶奶不屑與你相見。」何路通沒法,只得轉身往外,出了莊門。看看天色尚早,太陽才出。一面走,一面暗道:「我回去何辭以對?」忽然說道:「我可如此如此。」主意想定,一會已至客店。
大家見何路通從外面進來,又見他臉上都是血痕,忙問道:「何大哥,你昨夜到哪裡去的?敢是上菊花莊去過了吧?」何路通答道:「正是。」眾人又道:「你為何臉上都是血痕?」
何路通道:「不瞞諸位講,咱昨夜由水路而去。到了那裡,哪知他四面護莊河內全種著水葦,咱又尋不出路逕,只在水葦內躥出去了。那水葦的葉子,其快如鋒。後來到了岸上,又中著埋伏,跌入陷坑,被他們擒住。將我綁了,抬到莊上,見郝其鸞兄妹兩個。被咱用話激了他們一陣,他後來見我的話有理,我是用話謊了出來的。算是他莊上路逕我已熟了;不過不能拿著他們一個回來,有些慚愧。」說罷,又去見施公,告稟一切。
施公也說:「你辛苦了,且去歇息吧!」何路通答應了出來。關小西一心念著:昨日與郝素玉步戰了五十合,尚無勝負,今日若不將她擒住,伺能再有面目見人。心中想罷,便去請了施公,並大眾一齊騎上了馬,復到昨日戰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