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英雄高才卓識,不知以為然否?」褚標道:「令兄令嫂,同時棄世。依老朽看來,實他二人不識時務,非怪賢弟殘忍不仁。
若江湖朋友,多以此事相責,陰圖謀害,此皆若輩居心,無怪所遇身亡也。」黃天霸復說道:「老英雄明鑒,使晚輩得明心跡,惟恨相見太晚。既蒙知許,以後請以叔姪稱呼。」褚標大笑道:「既如此說法,老朽便放肆了。」計全、黃天霸二人齊道:「這是當得呢!」
褚標道:「今二位賢姪到此,是從哪裡來的呢?」黃天霸道:「小姪實不敢瞞,有一事奉求老叔幫助。前數日行抵安樂驛,大人那塊金牌,三更時分被盜去,留下一個紙帖,上寫:『桂蘭女子賽雲飛盜去金牌』,並指明要小姪去取。小姪當時就要去訪,後來大人一再攔阻,復經計大哥在大人前說項:欲知金牌失落何方,桂蘭女子究住何處,必得叩問老敘,方可明白。今特奉大人之命,與計大哥竭誠到此,叩求老叔指教,幫助一二。」褚標道:「原來她也要去同賢姪作對,可就難說了。
這桂蘭女子,老朽是知道的。她本姓張,住海州鳳凰嶺上,就是鳳凰嶺張七的女兒。這鳳凰嶺張七,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的人。他卻只生一女,生得極其美貌。可是生性驕傲,跟著他老子,學得一身好本領,飛簷走壁,身輕如云。所以她自己起個外號,叫作賽雲飛,卻是名實相符。又慣使袖箭,百步之外,百發百中。若要去捉此人,賢姪可不要惱,卻是有些棘手。
旁的不說,就是她那住處,就不容易上去。四面埋伏,不知道的踐踏埋伏,就要被擒。更兼他父女兩個英勇無敵。賢姪一人,恐不能料其必勝。就是計賢姪同去,也未必能拿到手。」只見黃天霸勃然變色道:「老叔不必見怪,小姪偏要前去。看她怎樣厲害。連計大哥也不要同去,只小姪一人獨往。若不將她父女或拿或殺,我黃天霸誓不為人!」褚標一面聽他說,一面見他形色,真是敢作敢為,暗暗稱贊,方欲開口,計全一旁說道:「黃兄弟聽不了半句話,便要跳起來。褚老叔既認得姓張的,此事便好了。還求褚老叔設個法兒,能夠善開交更好。」褚標道:「張七後因一件買賣,我勸他不要做,他不信,因此惱了。
現已好久不來,必得請個人來,方能了結。」計全道:「老叔所說這個人,姓甚名誰?還求指教。」褚標道:「說起這人,大約二位也可知道。此人姓朱,名光祖。」計全道:「就是朱大哥,小姪等也會過的,這就更好了。」說罷,褚標就寫了一封書,叫莊丁往請朱光祖,不表。
再說金大力,訪那鐵匠,果是兇暴異常,老婆相勸,不聽成仇。他將此言回稟施公。施公即傳知銅山縣,將他捉拿前來,當堂拷問。那鐵匠道:「小的名叫吳仁。因住鄉間做工,回來天晚,走到土溝地方,見有個賣布的獨行,肩擔著鈔袋,頗為沉重。小的不合見財起意,將手中鐵錘,出其不意在賣布的頭上打了一下,便見他腦漿俱出,死於非命。小的即將鈔袋扛回,有青錢六千,紋銀一錠。所供是實,即求開恩。」知縣命人錄了口供,又叫吳仁畫了押,並擬了死罪抵賞,先行收禁。一面申詳上憲,候公文到後,即處斬不提。再說計全、黃天霸二人,等褚標去請朱光祖前來。卻好朱光祖並未接著褚標的信,忽然而來。欲知朱光祖說出什麼話來,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