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山虎被抓亡身 賽袁達中鏢落馬
且說於六熟習飛抓,賀天保久已知曉,今日卻沒想起防備。
一則滿腔忠義,一心恨賊,自己號令的甚嚴,心急立功,為是好對眾人;二則好漢命該如此。兩馬相離幾步,並不言語。賊人下了毒手,使飛抓對準打去,正中面門,抓住脖項,鑽皮刺骨,鮮血迸流。賊人於六,雙手勁力一拽,天保馬上一晃,坐牢雕鞍,說聲:「不好!」伸手拿住繩,用刀一挑割斷。於六隻顧拽繩,繩斷,猛然一閃,險些墜下馬來。一見好漢中傷,忙勒馬回來,正要加害英雄。只見燈籠火把,吶喊聲音,官兵齊至。料想不能成功,獨槍催馬回來,又想要打聽方成真死假死,兼去接應他兄弟不表。
再說賀天保雙手摘抓,只覺疼痛難忍。王棟趕來一看,心下著忙,速跳下馬來細看,已不成模樣,真是渾身血染一般。
吩咐官兵:「把賀爺攙下馬來。」有幾支火把照耀。王棟親手輕輕摘抓,好容易摘下去,王棟收起。把好漢疼個昏迷不醒。
王棟說:「大哥傷重,且請回棚歇息。」天保答應。王棟吩咐十名官兵去送,千萬小心留神。兵丁答應,扶著天保上馬,竟回官棚。好漢只覺風大,吹得腦漿子痛疼。不多時來到棚前,官兵扶持天保下馬。天霸正在棚口站立,見官兵來到,連忙問故。兵丁將追趕於六,誤中飛抓,王棟叫他送來的話,說了一遍。天霸聞聽,吃了一驚。連忙說:「快攙下馬。」施公細看分明。著忙用手扶天保依著東牆椅上坐下。施公低言問道:「義士想必是貪功,誤中暗器輕重快些說明。先回城去,好叫該官請醫調治。」賢臣連問幾遍天保慢慢開言說:「大人,小的因為追趕於六,誤中飛抓,十分沉重。」那天保叫聲:「老兄弟呢?」天霸連忙答應說:「小弟在此伺候。」天保說:「你我自幼結拜,情同弟兄。我今誤中飛抓,死而無怨。但願你侍奉恩公,不可懈怠,必要始終如一,方是正人。後來你必前程遠大。先拿於六、於七,好報仇恨。破木為棺,便可就殮我屍首。煩勞仁弟走一遭,把屍首送到我家,交與你秦氏嫂嫂。你姪兒今年十四歲,名叫賀人傑,會使兩把短練銅錘,異人傳授。孩兒無父,就是猶如你兒子一樣疼。賢弟啊!別說『人在情在』。你且過來,我摸摸你,咱弟兄還要相逢,除非夢裡來。」這一派托付天霸照應賀人傑的話,言有盡,意無窮真是傾心吐膽之言,並無半點虛假,說得合棚人等皆不能止住眼淚。天霸不覺捶胸頓腳,卻不敢高聲。施公也是慟淚直流。天保說罷,「噯呀」幾聲,須臾氣斷。黃天霸往前一撲,栽倒在地痰氣上湧,背過了氣去。施公正想義士的好處,兩眼垂淚,忽見天霸栽倒,大吃一驚,忙令用手扶起撅著。眾人忙作一團,撅了半晌。施公附耳叫喚不止。天霸漸轉過氣來,叫聲:「仁兄,你可慟死我也!」上前抱住血臉,哭叫不止;立刻就要去拿於六便懇欽差開恩:「小人暫告一時之假,去拿於六。」施公見問,連說很好不表。
且說於七,但見迎面有支官兵,燈籠火把,攔住去路。這支兵原來是王棟帶領的。於七一見,心中大怒說:「於七爺爺要回去,那個膽大敢來找死?」王棟聽說於七,忙令官兵放箭。
忽聽一陣弓弦響處,於七早中了幾箭;雖未傷致命之處,也是刺肉鑽皮,筋骨疼痛。正在為難,沒法可使。忽來一陣狂風,吹得不能睜眼,燈籠火把都滅。賊於七趁勢逃走,是他命不該絕,才遇這個巧機會。王棟見於七逃了活命,欲想自刎,卻又為難,螻蟻尚貪性命。無奈何對官兵說了原委。官兵答應,回去說明。
不言王棟隱姓埋名退去。再說天霸心忙意亂,往前催馬,正遇於六尋找於七、王成。迎面正遇天霸。此時兩下相迎。於六先通姓名--這也是鬼使神差。天霸一見,兩眼全紅,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取出飛鏢,惡狠狠對準於六唰的一聲,打將過去。後人有一段詞句,專贊黃天霸的飛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