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道:「此句描寫座中磕睡光景,卻是對景掛畫;但這『矣』字是個虛字,頗不易對,仙姑:你可曉得,他們不但愛睡,還愛吐哩。」道姑點頭道:「
哇睇壎X而。」
眾人聽了,忍不住一齊發笑。紫芝道:「這個『而』字對的雖密密可圈,就只他們哇的還有一個蝦仁兒,可惜不曾表出,未免缺典。」道姑道:「
白圭原乏玷,碧?忽呈疵。」
紫芝道:「這兩句我最明白,大約上句說的是諸位姊姊美玉無瑕,下句是我醜態百出了。」花再芳道:「座中就只你愛罵人。」閔蘭蓀道:「而且你又滿嘴亂說。」畢全貞道:「這句說的不是你是誰!真有自知之明!」道姑道:「
戍鼓連宵振。」
青鈿道:「為何忽要擂鼓?莫非要行『擊鼓催花』之令麼?若果如此,這個『戍』字只怕錯了,還請另改一字。」道姑點頭道:「貧道只顧多飲幾杯,那知卻已醉了。
軍笳徹曉吹。」
寶雲道:「這句更古怪,莫非要打仗麼?可謂奇談了!其中是何寓意,尚望仙姑指示。」道姑道:「此詩語句莫不明明白白,何須指示?況暗寓仙機,誰敢泄漏?
將驍單守隘,卒勁盡登陴。纛豎妖氛黑。」
閨臣道:「仙姑既言仙機不敢泄漏,我們也不必苦人所難。況這詩句明明說著軍前之事,何必細問。據我拙見,大約將來總有幾位姊姊要到軍營走走。就只末句『妖氛』二字,只怕其中還有妖術邪法之類,這倒不可不防,請教仙姑:這話可是?」道姑道:「剛才有言在先,此詩虛虛實實,渺渺茫茫,貧道何能深知。好在所剩無幾,待我念完,諸位才女再去慢慢參詳,或者得其梗概,也未可知。
旗招幻境奇。短帘飄野店,古像塑叢祠。炙熱陶朱宅,搓酥燕趙帷。衝冠徒爾爾,橫槊亦蚩蚩。」
花再芳道:「據這幾句細細參詳,卻含著『酒色財氣』四字,莫非軍前還有這些花樣麼?」道姑道:「若無這些花樣,下句從何而來?
裂帛淒環頸。」
眾才女聽到此句,個個毛骨悚然,登時都變色道:「據這五字,難道還有投環自縊之慘麼?」道姑歎道:「豈但如此!
雕鞍慘抱屍。壽陽梅碎骨。」
眾人都驚慌戰慄道:「這竟是傷筋動骨,軍前被害,不得全屍了!何至如此之慘!」一面說著,都滴下淚來。道姑道:「你道這就慘麼?還有甚於此的!此時連貧道也不忍朝下念了:
姑射鏃攢肌。染磧模糊血,埋塵斷缺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