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兵勿食
春秋时。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采樵者以诱之(,卫也。樵,薪也)。”从之。绞人获三十人(获楚也)。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坐,犹守也。覆设伏兵以待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
后汉光武初,冯异与邓禹率车骑将军邓弘等,议攻赤眉。异曰:“贼余众尚多,可稍以恩信倾,难卒以用兵破之也。上令使诸将屯渑池邀其东,而异击其西,一举取之,此万成计也。”禹、弘不从,遂大战。赤眉佯败,弃辎重走,车载土,以豆覆其上。兵士饥,争取之。赤眉引还击弘,弘军溃乱。
魏曹公西征马超,与超夹出关而军。公急持之,而潜遣徐晃、朱灵等夜渡蒲坂津,据河西为营。公自潼关北渡未济,超赴船急战。公放牛马以饵贼,贼乱,取牛马。公乃得渡,循河为甬道而南。贼退距渭口。公乃多设疑兵,潜以舟载兵入渭,为浮桥,夜分兵结营于渭南。贼夜攻营,伏兵击破之。曹公与袁绍相持官渡,既乃循河而西,绍于是渡河追公。军至延津南,公勒兵驻营南坂下,使登垒视之,曰:“可五六百骑。”有顷,复曰:“骑稍多,步兵不可胜数。”公曰:“勿复白。”乃令骑解鞍放马。是时,辎重就道,诸将以为敌骑众,不如还保营。公曰:“此所以饵敌也,如何去之?”绍骑将文丑与刘备将兵五千骑前后至,诸将复白可上马,公曰:“未也。”有顷,骑至稍多,或分取辎重,公曰:“可矣。”乃皆上马,时骑不满六百,遂纵击,大破之。
晋将刘牢之讨妖贼孙恩。恩败走,虏男女二十余万,一时入海,惧官军蹑其后,乃缘道多弃宝物子女。时东土殷实,莫不粲丽盈目,牢之等遽于收敛。故恩复得逃去。
李矩守荣阳,后赵石勒亲率兵袭矩。矩遣老弱入山,令所在放牛马,因设伏以待之。贼争取牛马,伏发齐呼,声动山谷,遂大破之,斩获甚众。勒乃退。
南凉秃发亻辱擅守姑藏,秦姚与遣将姚弼等至于城下。亻辱擅驱牛羊于野,弼众抄掠,亻辱擅因分击,大破之。
后魏末,大将广阳王元深伐北狄,使于谨单骑入贼中,示以恩信。于是西部铁勒酋长也列河等五万余户并款附,相率南迁。广阳欲与至折敷岭迎接之,谨曰:“陆汗拔陵兵众不少,闻也列河等归附,必来要击。彼若先据险要,则难与争锋。
今以列河等饵之,当竞来抄掠。然后设伏而待,必指掌破之。”广阳然其计。拔陵果来击,破也列河于岭上,部众皆没。谨伏兵发,贼遂大败,悉收也列河之众。
隋炀帝征高丽,于仲文率军从乐浪道,军次乌骨城。仲文简羸马驴数千,置于军后,既而率众东过。高丽出兵掩袭辎重,仲文回击,大败之。
唐薛万均为将,会窦建德率众十万来寇范阳,万均曰:“众寡不敌,今若出门,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兵弱马,背城为阵以诱之。观贼之势,必渡水交兵,万均请精兵伏于城侧,待其半渡击之。”从其言。建德果引兵渡水,因邀击,大破之。
防毒附后魏时,库莫奚乱,诏济阳王率众讨之。乃为毒酒,贼既逼,弃营而走。贼至,竞饮,毒作,王以轻骑纵击,俘获万计。
围敌勿周后汉初,张步据齐地,汉将耿总兵讨之。步使其大将费邑军历下,又分守祝阿、钟城。先击祝阿,自旦攻城,未日中而拔之。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得奔归钟城。钟城人闻祝已溃,大恐惧,遂空壁亡去。
建武中,妖贼单臣、傅镇等相聚入原武,劫掠吏民,自称将军。臧宫将数千人围之,贼众多,数攻不下,士卒死伤。帝召公卿诸侯问方略,明帝时为东海王,对曰:“妖巫相劫,势无久立,其中必有悔欲亡者,但外围急,不得出耳。小缓之,令得逃亡,则一亭长足以擒矣。”帝然之,即勒令撤围缓守。贼众分散,遂拔原武,斩单臣等。
将军朱隽与荆州剌吏徐ギ。共讨黄巾,余贼韩忠据宛乞降,不许。因急攻之,连战不克。隽登土山视之,顾谓张超曰:“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迫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
今不如撤围,并兵入城。忠见解围,势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既而解围,忠果出战。隽因击,大破之,忠等并降。 曹操围壶关,下令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曹仁言于操曰:“围城必示之以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频兵坚城之下,攻必死之寇,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遂降。
后魏末,高欢起义兵于河北。尔朱兆、天光、度律、仲远等四将,同会邺南,士马精强,号二十万,围欢于延陵山。是时,欢马二千,步卒不满三万人。兆等设围不合,欢连系牛马自塞之,于是将士死战,四面奋击,大破兆等。
穷寇勿逼汉赵充国讨先零羌。羌睹大军,弃辎重,欲渡湟水。道厄狭,充国徐徐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穷寇也,不可迫。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将皆曰:“善。”贼众果赴水,溺死者百数,于是大破贼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