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命皇甫继明、白守荣、马绍忠护送军粮于灵州,韶发军乘,分为三辈护送,则寇至为御。仍命田绍斌率兵援接转运,便遣绍并为一。李继迁知之,邀于洛浦河。守荣等欲击之,绍斌曰:“蕃兵轻佻,勿弃辎重与战,但按辔结阵徐行。”守荣等忿曰:“我不受若节度,若但率兵来迎耳,勿预吾事。”绍斌因率所部,去辎重四五里。继迁望见绍斌旌旗,不敢击。守荣等自欲邀功,遂与战。贼先以羸骑挑战,既而伏发,守荣败于贼,溃走,蹂践死者无数。绍斌振旅徐还,所部不失一人。至青远与张延州会食,见濠中裸而呼之曰:“我白守荣也。”以绳引上,解衣遗之。
坚壁挫锐春秋时,晋将栾书伐楚,将战,楚晨压晋军而阵(压,窄其未备也)。军吏患之。裨将范モ趋进曰:“塞井夷灶,阵于军中,而疏行首(疏行首者,当阵而前决开营垒为战道。モ音盖;行,户郎反)。书曰:楚师轻窕,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终败楚师。
后汉更始初,光武在河北,击铜马贼于鄢,吴汉将突骑来会清阳。贼数挑战,光武坚营自守,有出掳掠者,辄击取之,绝其粮道。积月余日,贼夜遁去。追至馆陶,大破之。
蜀先主率大众东伐吴,吴将陆逊拒之。蜀主从建平连围至夷陵,南立数十屯,以金帛爵赏诱动诸夷。先遣将吴班以数千人为平地立营,欲以挑战。诸将皆欲击之,逊曰:“备举军东下,锐气始盛,且乘高守险,难可卒攻。攻之纵下,犹难尽克。若有不利,损我大势,非小故也。今但奖励将士,广施方略,以观其变。
若此间是平原广野,当恐有焱沛交驰之忧(焱音标)。今缘山行军,势不得展,自当疲于木石之间,徐制其弊耳。”备知其计不行,乃引伏兵八千人,从谷中出。 逊曰:“所以不听诸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诸将并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御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已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逊曰:“备是猾寇,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营,不利。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令各持一把茅,以火攻之。俄而势成,遂率诸军同时俱攻,战四十余营。
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而瓦解,死者万数。备因夜遁。
魏末吴将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司马师使镇东将军丘俭、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俭、钦请战,师曰:“恪卷甲深入,授兵死地,其锋未易当。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令诸将高垒以蔽之。相持数月,恪攻城力屈,死伤者太半。师乃令钦督锐卒趣合榆,断其归路,俭帅兵以为后继。恪惧而遁。钦逆击,大破之,斩首万余级。
前赵刘曜遣将讨羌,大酋权渠率众保险阻,曜将游子远频败之。权渠欲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中曰:“往刘曜自来,犹若无人。”晨压子远垒门。左右劝出战,子远曰:“吾闻伊馀有专诸之勇、庆忌之捷,其父新败,怒气甚盛。且西兵劲悍,其锋不可拟也。不如缓之,使气竭而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色,子远侯其无备,夜分,誓众秣马蓐食;先晨,具甲扫垒而出;迟明,设覆而战。
擒伊馀,尽俘其众。
唐武德中,太宗率师往河东讨刘武周,江夏王道宗从军。太宗登玉壁城睹贼,顾谓道宗曰:“贼恃其众,来邀我战,汝谓如何?”对曰:“群贼锋不可当,易以计屈,难与力争。令众深壁高垒,以挫其锋。乌合之徒,莫能持久,粮运致竭,自当离散,可不战而擒。”太宗曰:“汝意见暗与我合。”若急攻之,损游军之力。外寇卒至,表里受敌。此危道也。但坚守三面,若贼陆逆而来,军粮必少。
吾以游兵轻骑绝其转输,可不战而破。外贼破,钦等必为我擒矣。诞、钦等出攻长围,诸军逆击,走之。初,诞、钦内不相协,及至穷蹙,转相疑二,诞杀钦,钦子鸯逾城降,以为将军,封侯。使鸯巡城而呼,文王见城士持弓者不发,因令攻而拔之。
东晋平州刺史崔毖阴结高句丽及宇文、段国等同灭慕容,以分其地。闻之曰:“彼信崔毖虚说,邀一时之利,乌合而来耳。既无统一,莫相归服,吾今破之必矣。然彼军初合,其锋甚锐,幸我速战。若逆击之,落其计矣。不若静以待之,必怀疑二,迭相猜防,一则疑吾与毖谲而覆之,二则自疑三国之中与吾有韩魏之谋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后取之。于是三国攻,闭门不战,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于众曰:“崔毖昨有使至。”于是二国果疑宇文同于也,引兵而归。宇文悉独官曰:“二国虽归,吾当独兼其国。”尽众逼城,连营三十里。
简精锐士配子音晃,推锋于前;子轮领精骑为奇兵,从傍出,且冲其营;方阵而进。悉独官自恃其众,不设备,见军之至,方率兵拒之。前锋始交,翰已入其营,继大焚之,众遂大败。
东魏初,齐高欢每阳声云:欲讨尔朱兆。复出复止,如此者数四。神武揣兆岁首必应会饮,使将窦奉率精骑先驱,一朝一夜行三百里。兆军人因宴休惰,忽见奉军,莫不夺气,因而克之。
后燕慕容盛据辽东,辽西太守李朗阴引后魏军,上表请发兵以拒寇。盛曰:“此必诈也。”召其使而诘之,果验。尽灭其族。遣将李旱率骑讨之,师次建安,召旱旋师。朗闻其家被诛也,拥二千余户以自固。及闻旱中路而还,谓有内变,不复为备,留其子养守令支,迎魏师于北平。旱侯知之,袭克令支,遣裨将追朗,及于无终,斩之。盛谓群臣曰:“前以追旱还者,朗新为叛逆,必忌官威,一则鸠合同类,劫害良善;二则亡窜山泽,未可卒平,故非意而还,以盈怠其志,卒然掩之,必克之理也。”群臣皆曰:“非所及也”。
后魏陵州木笼獠恃险,每行抄劫,大将陆腾讨之。獠因山为城,攻之不可拔。
腾于城下多设声乐及诸杂妓,示无战心。诸獠果弃其兵仗,或携妻子临城观乐。
知其无备,密令众军俱上。诸贼惶惧,不知所为,遂纵兵讨击,尽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