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年冬,平贼。自初至于城拔,不戮一士,上下欢心。物议以为有将帅之略。
亲受矢石春秋时,晋师伐Τ阳,荀偃、士モ帅师攻Τ阳,亲受矢石(躬在矢石间)。
唐崔义元为婺州刺史,属睦州女子陈硕真举兵,及其遣党童文宝领徒四千人掩袭婺州,义元将督兵拒战。时百姓讹言:“硕真当升天,犯其兵马者无不灭门。”众皆忄匈惧。司功参军崔元籍言于义元曰:“起兵仗顺,犹且不成,此乃妖诳,岂能得久?”义元以为然,因命元籍为先锋,义元率兵继进。至下淮戍,擒其间谍二十余人。诘朝进击,身先士卒,左右以盾蔽箭,义元曰:“刺史尚欲避箭,谁肯致死?”由是士卒戮力,斩首数百级,余悉许其归首。进兵至睦州界,归降万计。
宋游瑰以德宗出幸奉天,卫兵未集,与庆州刺史俞惟明合兵三千赴难,自乾陵北过赴醴泉,以拒Г。会有人自京城来,言贼信宿当至,上遽令追游瑰等军。
才入壁,Г党果至,乃出斗城下,小不利,乃退入城。贼急夺门,游瑰与贼隔门血战。贼日攻城,游瑰等惟守,躬当矢石,不暇寝食。赴难之功,游瑰首焉。宋初征河东,太宗每躬擐甲胄,蒙犯矢石,指挥戎旅。左右有谏者,上曰:“将士争效命于锋镝之下,朕岂忍坐观?”士卒闻之,人百其勇,皆冒白刃,争为先登。凡控弦之士数十万,列陈于乘舆首,蹲甲交射,矢集于贼城上如猬毛。
每给诸军矢数百万,必顷刻而尽。捕得生口云:“继元城中募市所射之箭,以十钱易一支,凡得百余万,集聚而贮之。”太宗闻之,笑曰:“此箭为我畜也。”及城降,尽得之。时又以牛革为洞屋,猛士数百蒙以攻城,上欲亲至其中,慰劳士卒。彰德军节度李汉琼法请曰:“晋阳孤垒,危若累卵,诸军用命,战士贾勇,堞城之下,矢石如雨,陛下奈何以万乘之尊,欲亲临之?若不听臣言,臣愿先死!”上甚嘉之。
抚士春秋时,楚师伐宋,围萧,萧溃。楚大夫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楚子于是巡三军,抚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纩,绵也。言其亡寒也)。
魏吴起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乘骑,亲果粮,与士分劳。卒有病疽者,吴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或谓其母曰:“子,卒也,而将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
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于是击秦,拔其五城。
后汉段为破羌将军,以征西羌。行军仁爱士卒,疾病者亲自瞻省,争为裹创。在边十余年,未尝一日蓐寝。与士同甘苦,故皆乐为死战。
皇甫规为中郎将,持节监讨零吾等羌。会军中大疾,死者十三四。规亲入庵庐,巡视将士,三军感悦,东羌遂使乞降。
唐太宗亲征高丽,驾次定州城北门,亲慰抚之。有徒卒一人病不能起,太宗自至床前问其所苦,仍勒州县厚加供给。凡在征人忻然,纵有病者,悦以忘疲。
师次白岩城,将军李思摩中弩矢,太宗亲为之吮血。由是,从行文武竞思奋励。
及军回,行次柳城,招集战亡人骸骨,设大牢以祭之。太宗恸哭尽哀,军人无不洒泣。兵士观者,归家以告,其父母曰:“吾儿之死,天子哭之,死无所恨!”司空李每将兵在军,识某臧否,闻人片善,扼腕而从。事捷之日,多推功于下。前后在军所得金帛,皆散之将士。以是人皆为用,所向皆克捷。及薨,哭之或有呕血者。
宋王超为将,善统部分,御下有恩,与高琼同典禁旅。常休假地,适遇营垒军校不时伺知者,琼即棰罚。超阻之,以为非公行,不当加罪。 得士心齐田横为韩信袭击,走归彭越。汉灭项籍后,横与其徒属五百人入海,居岛中。帝使使招横,赦罪而召之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不来,发兵加诛。”横乃与其客二人乘传诣洛阳,至尸乡厩置,谓其客曰:“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一见我面貌耳。陛下在洛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间,形容尚未能改,犹可知也。”遂自刎,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帝以王者礼葬之。横既葬,二客穿其冢旁,皆自刎。馀五百人在海岛间,闻横死,亦皆自杀。于是乃知田横之兄弟能得士心也。
汉将军李广,得赏赐辄分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将兵乏绝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不尽餐,不尝食。士卒以此皆乐为用。及死之日,皆为垂涕。
魏将诸葛诞守寿春,以司马氏累代擅权,遂举兵,以辅魏室为辞。司马文王率师讨之,寿春城陷。诞死,文王招其徒,不降。且招且战,数百人拱手为列,每斩一人,辄欲降之,皆曰:“为诸葛公死,不恨。”以至于尽,无一人降。时人比之田横耳。戍将于铨叹曰:“大丈夫受命其主,以兵救人,既不能克,又束手于敌,吾所不取。”乃免胄冒阵而死。其得士心如此。
曹真每征行,与将士同劳苦。军赏不足,辄以家财颁赐士卒,皆愿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