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麻跪在案下,州官道:“你引诱温如玉嫖,并屡次借骗银两,此番又教郑婆子讹诈,这三件我都不究问了。你只将买小凤情由,据实供出,我即开恩办理。”
萧麻子微笑了笑,说道:“太老爷和温犀秦镜一般,远近百姓,十数万人,那一个不传说太老爷听断如神?极疑难的大案,不知办过多少,何况眼底小事,反能逃得洞见?”
州官道:“我只爱人实话,不爱人奉承。”
萧麻道:“生员与郑三同住在试马坡堡内,闲时去他家坐谈是有的。至于买小凤为娼,生员忝列学校,何忍做此丧良损德之事?况得利系郑三夫妇,于生员有何取益?”
州官道:“适才小凤说,你同郑三亲去买他,你还支吾什么?”
萧麻又笑了笑道:“同堡居住,见面时多,生员宁无一言一事,得罪小凤处?”
州官道:“你既说小风与你有嫌怨,我且不着他与你质对。”
叫郑三跪在下面。州官道:“你买小凤时,萧麻和你同去来没有?”
郑三道:“下人不敢欺太老爷,同去来。”
萧麻道:“看他也胡说。”
州官道:“未买小凤时,是你两个谁先起意做此事?”
郑三道:“下人女儿金钟死后,萧相公说:‘你不必过于悲痛,只用一二百两银子,我和你去各乡村采访穷户人家,有姿色的妇女,买他一个接客,也不愁抵不上你女儿。’至九月间,才于周家庄买了小凤是实。”
萧麻子又笑说道:“你举个证见来,再说定在昏地暗的话。”
州官道:“萧麻,你可知本州的外号么?”
萧麻道:“太老爷是圣贤中人,焉有外号?”
州官笑道:“誉扬太过。我当年在江南做知县时,人都叫我朱一套。何为一套?夹棍、桚子、板子、鞭子、嘴巴打一个全,便为一套。我看你这光景是要和一套见个高下哩。”
吩咐左右,拿夹棍来。萧麻连连叩头道:“生员为人口直,得罪的人原极多,还求太老爷详情。生员与一亡八出主见买人,效这样下流劳何为?”
州官道:“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