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喧淫气杀温如玉 恨讥笑怒打金钟儿
词曰:
且去听他,白昼闹风华。淫声艳语嗳呀呀,气杀冤家。
一曲琵琶干戈起,打骂相加。郎今去也各天涯,心上结深疤。
——右《珠沉渊》。
话说金钟儿去后,温如玉随即穿衣服。苗秃道:“我与你要洗脸水去。”
少刻,如玉到前边,张华收拾行李。郑三家两口子,说好说歹的才将如玉留下;又暗中嘱咐金钟儿,在两处儿都打照着,休要冷淡了旧嫖客。如玉同众人吃了早饭,因昨夜短了睡,到后边困觉。
睡到午间,扒起到前院一看,白不见一个人,止有郑三在南房檐下,坐着打呼。原来苗秃子等同何公子家丁们,郊外游走去了。如玉走到庭房,正欲趁空儿与金钟诉诉离情。刚走到门前,将帘儿掀起,见门子紧闭。仔细一听,里面柔声嫩语,气喘吁吁,是个云雨的光景。又听得抽送之声,与狗舐粥汤相似。少刻声音更迫,只听得金钟儿百般乱叫,口中说死说活。
如玉听到此际,比晚前那一番更是难受,心上和刀剜剑刺的一般,长出了一口气。
走到后边,把桌子拍了两下道:“气杀!气杀!”
将身子靠在被褥上,发起痴呆来。好半晌,方说道:“总是我来的不是了。与这老忘八肏的做的是什么寿!”
猛见玉磬儿笑嘻嘻的入来道:“大爷和谁说话哩?”
如玉道:“我没说什么。请坐。”
玉磬儿道:“东庭房着人占了,大爷独自在此,不寂寞么?”
如玉道:“也罢了。”
玉磬儿道:“他们都游走去了,止有何公子在金妹子房中睡觉。我头前来看大爷,见大爷睡着了,不敢惊动。”
如玉道:“这何公子到你家,前后共几天了?”
玉磬儿道:“连今日十八天。”
如玉道:“不知他几时起身?”
玉磬儿微笑道:“这到不晓的。”又道:“他两个正是郎才女貌,水乳相投。这离别的话,也还说不起哩。”
如玉道:“苗三爷与你最久,他待你的情分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