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走入后院内,与城璧子午卯酉,细说了一番。城璧笑道:“依你怎么处?”
不换道:“千着万着,走为上着。我有几百银子,俱在城内当铺中讨月利,我且去与二哥弄几两盘费来好走。”
城璧笑道:“我走了,你岂不吃官司么?”
不换道:“我遭逢下这样恶妇,也就说不得了。”
说罢,如飞的出去。城璧想了想,又笑道:“怪道月来将我饮食核减,原来是夫妇商通。今见我不肯动身,又想出这样一条来吓我,且说得体面,我去了他自吃官司,又说二更时分有文武官率兵拿我。我到要看个真假,临期再做裁处。”
等到起更时候,不换忙忙走来,向城璧道:“今日城门此刻就关闭了,必定是在里面点兵。二哥休要多心,我止与你弄来三十两银子,还是向关外货铺、当铺两处借的。二哥从前院走不得,被恶妇看见,将来于我未便,可从这后院墙下,踏上房内那张方桌跳去罢。”
急急的将银子掏出,放在城璧面前,情态甚是关切。城璧道:“既承老弟美意,我还有句话说。这一月余被弟妇管待,实没吃个饱饭。你将酒饭拿些来,我吃饱了再走。”
不换连连跌脚道:“我还是怕二哥吃顿酒饭么?只是这是什么事体,什么时候?”
城璧道:“你几时不与我吃,我几时不走。”
不换无奈,飞忙去了。少刻将酒饭拿来,摆列在桌上,城璧用碗盛酒大饮,不换在旁催促。城璧道:“他们今夜若来,有我在一刻,实可松宽老弟一步;若今夜不来,只可付之一笑,我定于明早起身就罢了,你慌甚么?”
不换道:“此话是二哥动意外之疑。我金不换若有半句虚言,立即身首分为两处。”
城璧道:“既如此,何不与我同走?”
不换道:“我早已想及于此。曾听得恶妇述知县吩咐的话,言二哥是有名大盗,非五六百人拿不倒。到其间动起手来,二哥或可走脱,我决被拿回。与其那样,就不如我这样死中求生了。”
城璧将头点了几点道:“老弟既拚命为我,我越发走不得了,必须与官军会会面,将来才解脱得你。”
不换道:“我此时肉跳心惊,二哥只快走罢。”
城璧道:“你若着我速走,你可回避在前院。”
不换忙应道:“我就去。”
城璧见不换去了,出院来跳在房上,四下一望,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