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外家吕氏,其族盖微。平齐后求访,不知所在。开皇初,济南郡上言, 有男子吕永吉,自称有姑字苦桃,嫁为杨讳妻。勘验,知是舅子。始追赠外祖双周 为上柱国、太尉、八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封齐郡公,谥曰敬。外祖母姚氏为齐敬 公夫人。诏并改葬,于齐州立庙,置守冢十家,以永吉袭爵,留在京师。及大业中, 授上党郡太守。性识庸劣,职务不理。后去官,不知所终。
从父道贵,性尤顽騃,言词鄙陋。初自乡里徵入长安,上见之悲泣。道贵略无 戚容,但连呼帝名云:“种未定不可偷,大似苦桃姊。”后数犯忌讳,动致违忤。 上甚耻之,乃命高颎厚加供给,不许接对朝士。拜上仪同三司,出为济南太守,令 即之任,断其入朝。道贵还至本郡,高自崇重,每与人言,自称皇舅。数将仪卫, 出入闾里,从故人游宴,庶僚咸苦之。后郡废,终于家,子孙无闻焉。
论曰:三五哲王,防深虑远;舅甥之国,罕执钧衡;母后之家,无闻倾败。爰 及汉晋,颠覆继轨,皆由乎进不以礼,故其毙亦速。自魏至隋,时移四代,得失之 迹,斯文可睹。苟不倾宗,终致亡国,周隋之际,可为鉴焉。若使开皇创业,不取 惩于已往,独孤权侔吕、霍,必败于仁寿之前;萧氏势均梁、窦,岂全于大业之后。 今或不陨旧基,或更隆先构,岂非处之以道,远权之所致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