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陰陽子母陣;
九宮八卦陣;
十代明王陣;
天地三才陣;
包羅萬象陣。
子牙曰:「此陣俱按六韜之內,精演停當,軍士方知進退之方。黃將軍與鄧將軍、洪將軍,你三位走一字長蛇陣。聽砲響變以下諸陣,毋得錯亂。」三將領令下臺走此陣。正行之際,子牙傳令:「點砲,化六甲迷魂陣。」竟不能齊。子牙看見,把三將令上臺來,教之曰:「今日東征,非同小可,乃是大敵;若士卒教演不精,此是主將之羞,如何征伐!三位須是日夜操練,毋得怠玩,有乖軍政。」三將領令下臺,用心教習。子牙傳令:「散操。眾將打點,收拾東征。」翌日,子牙朝賀武王畢,子牙奏曰:「人馬軍糧皆一應齊備,請大王東行。」武王問曰:「相父將內事托與何人?」子牙曰:「上大夫散宜生可任國事,似乎可托。」武王又曰:「外事托與何人?」子牙曰:「老將軍黃滾歷練老成,可任軍國重務。」武王大喜:「相父措處得宜,使孤歡悅。」武王退朝,入內宮見太姬,曰:「上啟母后知道:今相父姜尚會諸侯於孟津,孩兒一進五關,觀政於商,即便回來,不敢有乖父訓。」太姬曰:「姜丞相此行,決無差失。孩兒可一應俱依相父指揮。」吩咐宮中治酒,與武王餞行。
翌日,子牙把六十萬雄師竟出西岐。武王親乘甲馬,率御林軍來至十里亭。只見眾御弟排下九龍席,與武王、姜元帥餞行。眾弟進酒武王與子牙用罷,乘吉日良辰起兵。此正是紂王三十年三月二十四日。起兵點起號砲,兵威甚是雄壯。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征雲蔽日隱旌旗,戰士橫戈縱鐵騎。飛劍有光來紫電,流星斜挂落金藜。將軍猛烈堪圖畫,天子威儀異所施。漫道弔民來伐罪,方知天地果無私。
話說大勢雄兵離了西岐,前往燕山,一路而來,三軍懽悅,百倍精神。行過了燕山,正往首陽山來。大隊人馬正行,只見伯夷、叔齊二人,寬衫、博袖、麻履、絲絛,站立中途,阻住大兵;大呼曰:「你是那裏去的人馬?我欲見你主將答話。」有哨探馬報入中軍:「啟元帥:有二位道者欲見千歲並元帥答話。」子牙聽說,忙請武王並轡上前。只見伯夷、叔齊向前稽首曰:「千歲與子牙公,見禮了。」武王與子牙欠身曰:「甲冑在身,不能下騎。二位阻路,有何事見諭?」夷、齊曰:「今日主公與元帥起兵往何處去?」子牙曰:「紂王無道,逆命於天,殘虐萬姓,因奴正士,焚炙忠良,荒淫不道,無辜籲天,穢德彰聞。惟我先王,若日月之照臨,光於四方,顯於西土,命我先王肅將天威,大勳未集。惟我西周誕及多方,肆予小子,恭行天之罰。今天下諸侯一德一心,大會於孟津,我武維揚,侵於之疆,取彼凶殘,殺伐用張,於湯有光。此予小子不得已之心也。」夷、齊曰:「臣聞『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故父有諍子,君有諍臣。只聞以德而感君,未聞以下而伐上者。今紂王,君也,雖有不德,何不傾城盡諫,以盡臣節,亦不失為忠耳。況先王以服事殷,未聞不足於湯也。臣又聞『至德無不感通,至仁無不賓服』。苟至德至仁在我,何凶殘不化為淳良乎!以臣愚見,當退守臣節,體先王服事之誠,守千古君臣之分,不亦善乎。」武王聽罷,停驂不語。子牙曰:「二位之言雖善,予非不知;此是一得之見。今天下溺矣,百姓如坐水火,三綱已絕,四維已折,天怒於上,民怨於下,天翻地覆之時,四海鼎沸之際。惟天矜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況夫天已肅命於我周,若不順天,厥罪惟均。且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予必往。如逆天不順,非予先王有罪,惟予小子無良。」子牙左右將士欲行,見伯夷、叔齊二人言之不巳,心上甚是不快。夷、齊見左右俱有不豫之色,眾人挾武王、子牙欲行,二人知其必往,乃跪走於馬前,攬其轡,諫曰:「臣受先王養老之恩,終守臣節之義,不得不盡今日之心耳。今大王雖以仁義服天下,豈有父死不葬,援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伐君,可謂忠乎?臣恐天下後世必有為之口實者。」左右眾將見夷、齊叩馬而諫,軍士不得前進,心中大怒,欲舉兵殺之。子牙忙止之曰:「不可。此天下之義士也。」忙令左右扶之而去,眾兵方得前進。──後伯夷、叔齊入道陽山,恥食周粟,採薇作歌,終至守節餓死。至今稱之,猶有餘馨。此是後事。不表。
且說子牙大勢雄師離了首陽山,往前正發。正是:
騰騰殺氣沖霄漢,簇簇征雲蓋地來。子牙人馬行至金雞嶺。嶺上有一支人馬,打兩杆大紅旗,駐劄嶺上,阻住大兵。哨馬報至軍前:「啟元帥:金雞嶺有一支人馬阻住,大軍不能前進,請令定奪。」子牙傳令:「安下行營。」陞帳坐下,著探事軍打探:「是那裏人馬在此處阻軍?」話猶未了,只見左右來報:「有一將請戰。」子牙不知是那裏人馬,忙傳令問:「誰人見陣走一遭?」有左哨先行南宮适上帳應聲曰:「末將願往。」子牙曰:「首次出軍,當宜小心。」南宮适領令上馬,砲聲大振,一馬走出營前。見一將幞頭鐵甲,烏馬長鎗。怎見得,有讚為證,讚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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