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 胡方回 胡叟 宋繇 张湛 宗钦 段承根 阚骃 刘 昞 赵柔 索敞 阴仲达
赵逸,字思群,天水人也。十世祖融,汉光禄大夫。父昌,石勒黄门郎。逸好 学夙成,仕姚兴,历中书侍郎。为兴将齐难军司,征赫连屈丐。难败,为屈丐所虏, 拜著作郎。世祖平统万,见逸所著,曰:“此竖无道,安得为此言乎!作者谁也? 其速推之。”司徒崔浩进曰:“彼之谬述,亦犹子云之美新。皇王之道,固宜容之。” 世祖乃止。拜中书侍郎。神三年三月上巳,帝幸白虎殿,命百僚赋诗,逸制诗序, 时称为善。久之,拜宁朔将军、赤城镇将。绥和荒服,十有余年,百姓安之。频表 乞免,久乃见许。性好坟典,白首弥勤,年逾七十,手不释卷。凡所著述,诗、赋、 铭、颂五十余篇。
逸兄温,字思恭。博学有高名。姚泓天水太守。刘裕灭泓,遂没于氐。氐王杨 盛,盛子难当,既有汉中,以温为辅国将军、秦梁二州刺史。及难当称蕃,世祖以 温为难当府司马。卒于仇池。
长子广夏,中书博士。第三子琰,语在《孝感传》。
初,姚苌以逸伯父迁为尚书左仆射,卒于长安。刘裕灭姚泓,徙迁子孙于建业。 迁玄孙翼、翼从子超宗、令胜、遐、叔隆、穆等,太和、景明中,相寻归降。
翼,粗涉书传,通率有器艺。初为平昌太守,甚有治称。入历军校,加镇远将 军长史,深为领军元义所知待。迁光禄大夫。卒,赠左将军、齐州刺史。
超宗,身长八尺,颇有将略。太和末,为豫州平南府长史,带汝南太守,加建 威将军,赐爵寻阳伯。入为骁骑将军。超宗在汝南,多所受纳,货赂太傅北海王详。 详言之于世宗,除持节、征虏将军、岐州刺史。徙河东太守,卒官。超宗在河东, 更自修厉,清靖爱民,百姓追思之。赠本将军、华州刺史,谥曰成伯。子懿,袭爵。 历员外常侍、尚书郎。
超宗弟令胜,亦长八尺,疏狂有膂力。历河北、恆农二郡太守,并坐贪暴,为 御史所弹,遇赦免。神龟末,自后将军、太中大夫出为恆农太守,卒官。令胜宠惑 妾潘,离弃其妻羊氏。夫妻相讼,迭发阴私,丑秽之事,彰于朝野。
遐,初为军主,从高祖征南阳。景明初,为梁城戍主,被萧衍将攻围。以固守 及战功,封牟平县开国子,食邑二百户。后以左军将军、假征虏将军、督巴东诸军 事,镇南郑。时萧衍冠军将军、军主姜脩众二万屯羊口,辅国将军姜白龙据南城, 龙骧将军泉建率土民北入桑坯,姜脩又分军据兴势,龙骧将军谭思文据夹石,司州 刺史王僧炳顿南安,并扇动夷獠,规翻南郑。遐率甲士九千,所在冲击,数百里中, 莫不摧靡,前后斩首五千余级。
还,以辅国将军出为荥阳太守。时萧衍将马仙琕率众攻围朐城,戍主傅文骥婴 城固守。以遐持节、假平东将军为别将,与刘思祖等救之。次于鲍口,去朐城五十 里,夏雨频降,厉涉长驱,将至朐城。仙琕见遐营垒未就,径来逆战。思祖率彭沛 之众,望陈奔退。遐孤军奋击,独破仙琕,斩其直阁将军、军主李鲁生、直后军主 葛景羽等。仙琕先分军于朐城之西,阻水列栅,以围固城。遐身自潜行,观水深浅, 结草为筏,衔枚夜进,破其六栅,遂解固城之围。进救朐城,都督卢昶率大军继之。 未几而文骥力竭,以城降贼,众军大崩。昶弃其节传,轻骑而走,惟遐独握节而还。 时仲冬寒盛,兵士冻死者,朐山至于郯城二百里间僵尸相属。昶仪卫失尽,于郯城 借假节以为军威。遐坐失利,免官。延昌中,起为光禄大夫、使持节、假前将军为 别将,防捍西荆;又为别将隶萧宝夤,东征淮堰。熙平初,出为平西将军、汾州刺 史,在州贪浊,闻于远近。卒,赠安南将军、豫州刺史,谥曰襄。子子献,袭爵。 子献第四弟子素,司空长流参军。
叔隆,步兵校尉。永平初,同悬瓠城民白早生之逆。镇南邢峦平豫州,获而宥 之。后以货自通,得为秦州阙
西府长史,加镇远将军。秦州殷富,去京悬远, 叔隆与敕使元脩义同心聚敛,纳货巨万。拜冠军将军、中散大夫。寻迁左军将军、 太中大夫。赂司空刘腾,出为中山内史,在郡无德政,专以货贿为事。叔隆奸诈无 行,忘背恩义。悬瓠之免,是其族人前军将军赵文相之力,后无报德之意,更与文 相断绝。文相长者,不以为恨。及文相为汝南内史,犹经纪其家。后文相卒,叔隆 了不恤其子弟,时论贱薄之。
穆,善书记,有刀笔之用。为汾州平西府司马。翼临亡,以穆托领军元义,以 穆为汝南刺史。
胡方回,安定临泾人。父义周,姚泓黄门侍郎。方回,赫连屈丐中书侍郎。涉 猎史籍,辞彩可观,为屈丐《统万城铭》、《蛇祠碑》诸文,颇行于世。世祖破赫 连昌,方回入国。雅有才尚,未为时所知也。后为北镇司马,为镇修表,有所称庆。 世祖览之嗟美,问谁所作。既知方回,召为中书博士,赐爵临泾子。迁侍郎,与太 子少傅游雅等改定律制。司徒崔浩及当时朝贤,并爱重之。清贫守道,以寿终。
子始昌,亦长者,有父风。历位南部主书。子丑孙,中书学生、秘书郎、中散。 世不治产业,家甚贫约。兄弟并早亡。
胡叟,字伦许,安定临泾人也。世有冠冕,为西夏著姓。叟少聪敏,年十三, 辨疑释理,知名乡国。其意之所悟,与成人交论,鲜有屈焉。学不师受,友人劝之, 叟曰:“先圣之言,精义入神者,其唯《易》乎?犹谓可思而过半。末世腐儒,粗 别刚柔之位,宁有探赜未兆者哉?就道之义,非在今矣。”及披读群籍,再阅于目, 皆诵于口。好属文,既善为典雅之词,又工为鄙俗之句。以姚政将衰,遂入长安观 风化,隐匿名行,惧人见知。时京兆韦祖思,少阅典坟,多蔑时辈,知叟至,召而 见之。祖思习常,待叟不足,叟聊与叙温凉,拂衣而出。祖思固留之,曰:“当与 君论天人之际,何遽而反乎?”叟对曰:“论天人者,其亡久矣。与君相知,何夸 言若是也。”遂不坐而去。至主人家,赋韦杜二族,一宿而成,时年十有八矣。其 述前载无违旧美,叙中世有协时事,而末及鄙黩。人皆奇其才,畏其笔。世犹传诵 之,以为笑狎。
叟孤飘坎壈,未有仕路,遂入汉中。刘义隆梁秦二州刺史冯翊吉翰,以叟才士, 颇相礼接。授叟末佐,不称其怀。未几,翰迁益州,叟随入蜀,多为豪俊所尚。时 蜀沙门法成,鸠率僧旅,几于千人,铸丈六金像。刘义隆恶其聚众,将加大辟。叟 闻之,即赴丹阳,启申其美,遂得免焉。复还于蜀。法成感之,遗其珍物,价直千 余匹。叟谓法成曰:“纬萧何人,能弃明珠?吾为德请,财何为也?”一无所受。
在益土五六载,北至杨难当,乃西入沮渠,牧犍遇之不重。叟亦本无附之之诚, 乃为诗示所知广平程伯达。其略曰:“群犬吠新客,佞暗排疏宾。直途既以塞,曲 路非所遵。望卫惋祝鮀,眄楚悼灵均。何用宣忧怀,托翰寄辅仁。”伯达见诗,谓 叟曰:“凉州虽地居戎域,然自张氏以来,号有华风。今则宪章无亏,曷祝鮀之有 也?”叟曰:“古人有言:君子闻鞞鼓之声,则思战争之士。贵主奉正朔而弗淳, 慕仁义而未允,地陋僻而僭徽号。居小事大,宁若兹乎?徐偃之辙,故不旋踵矣。 吾之择木,夙在大魏,与子暂违,非久阔也。”岁余,牧犍破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