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冏既诛赵伦,因留辅政,坐拜百官,符敕台府,淫FW专骄,不一朝觐。 此狂恣不肃之容也。天下莫不高其功,而虑其亡也。冏终弗改,遂至夷灭。
太元中,人不复著帩头。头者,元首;帩者,令发不垂,助元首为仪饰者也。 今忽废之,若人君独立无辅,以至危亡也。其后桓玄篡位。旧为屐者,齿皆达楄上, 名曰“露卯”。太元中,忽不彻,名曰:“阴卯”。其后多阴谋,遂致大乱。
晋安帝义熙七年,晋朝拜授刘毅世子。毅以王命之重,当设飨宴亲,请吏佐临 视。至日,国僚不重白,默拜于厩中。王人将反命,毅方知,大以为恨,免郎中令 刘敬叔官。识者怪焉。此堕略嘉礼,不肃之妖也。
陈郡谢灵运有逸才,每出入,自扶接者常数人。民间谣曰“四人挈衣裙,三人 捉坐席”是也。此盖不肃之咎,后坐诛。
宋明帝泰始中,幸臣阮佃夫势倾朝廷,室宇豪丽,车服鲜明,乘车常偏向一边, 违正立执绥之体。时人多慕效。此亦貌不恭之失也。时偏左之化行,方正之道废矣。
后废帝常单骑游遨,出入市里营寺,未尝御辇。终以殒灭。
恆雨:
魏明帝太和元年秋,数大雨,多暴雷电,非常,至杀鸟雀。案杨阜上疏,此恆 雨之罚也。时帝居丧不哀,出入弋猎无度,奢侈繁兴,夺民农时,故木失其性而恆 雨为灾也。太和四年八月,大雨霖三十余日,伊、洛、河、汉皆溢,岁以凶饥。
孙亮太平二年二月甲寅,大雨震电;乙卯,雪,大寒。案刘歆说,此时当雨而 不当大,大雨,恆雨之罚也。于始震电之明日而雪大寒,又恆寒之罚也。刘向以为 既已震电,则雪不当复降,皆失时之异也。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臣将起。先震 电而后雪者,阴见间隙,起而胜阳,逆杀之祸将及也。亮不悟,寻见废。此与《春 秋》鲁隐同也。
晋武帝泰始六年六月,大雨霖;甲辰,河、洛、沁水同时并溢,流四千九百余 家,杀二百余人,没秋稼千三百六十余顷。晋武太康五年七月,任城、梁国暴雨, 害豆麦。太康五年九月,南安霖雨暴雪,折树木,害秋稼;魏郡、淮南、平原雨水, 伤秋稼。是秋,魏郡、西平郡九县霖雨暴水,霜伤秋稼。
晋惠帝永宁元年十月,义阳、南阳、东海霖雨,淹害秋麦。
晋成帝咸康元年八月乙丑,荆州之长沙攸、醴陵、武陵之龙阳三县,雨水浮漂 屋室,杀人,伤损秋稼。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六月,京邑连雨百余日,大水。
孝武帝大明元年正月,京邑雨水。大明五年七月,京邑雨水。大明八年八月, 京邑雨水。
明帝太始二年六月,京邑雨水。
顺帝升明三年四月乙亥,吴郡桐庐县暴风雷电,扬砂折木,水平地二丈,流漂 居民。
服妖:
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始拟古皮弁,裁缣帛为白帢,以易旧服。傅玄 曰:“白乃军容,非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帢,毁辱之言也。盖革 代之后,攻杀之妖也。初为白帢,横缝其前以别后,名之曰“颜”,俗传行之。至 晋永嘉之间,稍去其缝,名“无颜帢”。而妇人束发,其缓弥甚,紒之坚不能自立, 发被于额,目出而已。无颜者,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其缓弥甚,言天下忘 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乎大耻也。永嘉之后,二帝不反,天下愧焉。魏 明帝著绣帽,被缥纨半袖,尝以见直臣杨阜。阜谏曰:“此于礼何法服邪?”帝默 然。近服妖也。缥,非礼之色,亵服不贰。今之人主,亲御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 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没而禄去王室,后嗣不终,遂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