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辉道:“昨日我们在百药圃摘花折草,引的那些蜂蝶满园飞舞,真是蝶乱蜂狂。
今观此句,古人所谓‘诗中有画’,果真不借。”
道姑道:
“评花猿意知。”
闺臣道:“此句对的既甚工稳,而且这个仙猿非比泛常,此时点出,断不可少。”
道姑道:
“经纶收把握,竿笠弄涟漪。博弃连排遣,樗蒲属戏嬉。含羞撕片叶,……”
青钿道:“这几句所讲生钓、博弈都切题,就只丽辉姐姐‘撕牌’二字未免不切。”
紫芝道:“妹妹:你那里晓得,那时他虽满嘴只说未将剪子带来,其实只想以手代剪。这个‘撕’字乃诛心之论,如何不切!”丽辉道:“此时我一心在诗,无暇细辩,随你们说去。”
道姑道:
“角胜夺枯萁。”
闺臣笑道:“连他们夺状元筹也在上面,可谓无一不备了。”紫芝道:“岂但夺筹,只怕还有夺车哩。”小春道:“断无此事。”
道姑笑道:“何能断其必无?
门后争车觅,樽前赌砚贻。”
小春道:“真是‘怕鬼有鬼’!你这仙姑不是好人,我敬一杯。”青钿道:“下句是玉芝妹妹同老师赌东以砚为赠的话,且不必管他。此诗我不喜别的,只喜这个‘觅’字用的得神。”小莺道:“何以见得?”青钿道:“桌上只见棋盘,并不见人,及至找到门背后,才知他们夺车,岂不得神么?”小春道:“你且慢些笑人,安知诗中就无飞鞋那出戏呢?”青钿道:“这样好诗,如何有这腌臜句子!”
道姑笑道:
“他只知做诗,那里还管腌臜;就是有些屁臭,亦有何妨。鞋飞罗袜冷,……”
小春道:“这个‘冷’字用的虽佳,但当时所飞之鞋只得一只,必须改为‘鞋飞一足冷’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