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曰:主父偃,齐国临淄人。学长短纵横术,晚乃学《易》、《春秋》、百家言。游齐诸子间。诸儒生相与排摈,不容于齐。家贫,假贷无所得,此游燕、赵、中山,皆莫能厚遇。
又曰:陈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人。少好学书,博达善属文。家贫,取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
又曰:贡禹上书曰:"臣禹年老贫穷,家资不满万钱,妻子糠豆不赡,短褐不完。有田百三十亩。"
又曰:扬雄以病免,复召为大夫。家素贫,嗜酒,人希至其门。下有好事者载肴从游学。
又曰:张竦居贫无宾客,时有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经书而已。
又曰:匡衡,字稚圭,东海承人。父世农夫,至衡好学,家贫,佣作以供资用,尤精力过人。
范晔《后汉书》曰:孙期,字仲式,济阴人也。少为诸生。家贫,事母至孝,牧豕於大泽中以奉焉。远人从其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里落化其仁让。
又曰:申屠蟠,字子龙,陈留外黄人也。家贫,佣为漆工,郭林宗见而奇之。
又曰:李充,字大逊,陈留人。家贫,兄弟六人同衣递食。妻窃为充曰:"今贫若此,难以久留,妾有私财,愿思分异。"充伪许之曰:"当〈酉昷〉酒会内外共议。"既而,致酒宴客,充前跪白母:"此妇无状,教充离间母兄,今遣斥。"便叱去之。
谢承《后汉书》曰:王充,字仲任,上虞人。少孤,乡里称孝,到京师受业太学,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目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
又曰:张楷,字公超,治《严氏春秋》、《古文尚书》,门徒皆造问焉。车马填门,贵戚之家皆起居巷,以候过客之利。楷疾其如此,辄徙避。家贫,无以为业,常乘驴车至县卖药足给食,辄还乡里。
《东观汉记》曰:苻融妻亡,贫无殡敛,乡人欲为具棺服,融不肯受。曰:"古之亡者弃之中野,惟妻子可以行志,但土埋藏而已。"
又曰:桓荣,字春卿,沛郡龙亢人也。少学长安,治《欧阳尚书》,事博士朱晋。贫窭无,常客佣以自给,精力不倦,十五年不闚家。
又曰:闵仲叔居安邑,老病,家贫不能买肉,日买一片猪肝,屠者或不肯为断。安邑令候之,问诸子何饭食,对曰:"但食猪肝,屠或不肯与之。"令出敕市吏,后买辄得。仲叔怪问,其子道状,乃叹曰:"闵仲叔岂以口腹累安邑耶!"遂去,之沛。
又曰:周纡为渤海太守,赦令诏书到门不出,夜遣吏到属县书决罪行刑。坐徵诣廷尉,系狱数日,免归。家贫,无以自赈赡,身筑堑以给食。章帝知,怜之,后以为郎。
华峤《后汉书》曰:范式为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家贫亲老,乃变名姓,佣为新野河里街卒。式行部到新野,而县选嵩为导驺迎式。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曰:"子非孔仲山耶?"对之叹息,语及平生。曰:"共与俱曳长裾,游集帝学,吾蒙国恩,致位牧伯,而子怀道隐身,处於卒伍,不亦惜乎!"嵩曰:"昔侯嬴长守於贱业,晨扫门肆志於抱关。子居九夷,不患其陋,贫者士之宜,岂为鄙哉!"式敕县代嵩,嵩以为先佣未竟,不肯去。
《续汉书》曰:范丹。桓帝时,以丹为莱芜长,不到官。后辟太尉府,自以狷急不能从俗,常佩韦於朝。徒行飏服,卖卜於市。遭党人禁锢,遂推鹿车,载妻子,捃拾自资,或依宿树荫。如此十馀年,乃结草室内居焉。闾里歌曰:"甑中生尘范史云,釜里生鱼范莱芜。"
又曰:吴祐,年二十丧父,居无担石而不受赡遗,常牧豕於长垣泽中,行吟经书。遇父故人,谓之曰:"卿二千石子,而自业贱事,纵子无耻,奈先君何?"祐辞谢而已,守志如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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